天朗晴,阳光一寸一寸照进窗口,就像一只手帕,轻轻拂去了冬天的寒气与微尘。
一盆香雪兰,被一个没诗意的家伙戏谑成草,此刻,一只瓢虫正在草间,偶游走或轻啮,不知疲倦。
真是冲着韩愈的“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买的它。一盆三色,一串鹅黄,一朵浅白,一抹深红,一路香芬弥馥,停下细闻,又不觉得味道多浓,果然,兰似在香与不香之间。
人们把兰花的香叫暗香或幽香。走廊里盛放,人影身前过,香气落满衫。
忍不住回头瞧上一眼,绿意葱茏的叶,像稻田稗草,叶尖针细缓慢垂下去,划出的弧线像极舞者柔美的下腰动作。叶片托举而起的花苞,开得含蓄,全然没有争芳掠艳之势,让人疑惑,缘何久站花前不知香,推窗时有蝶蜂来。
想必,兰是花中君子,清新,高洁,不媚俗,开给别人,更香给自己。
今年,花根种下,水勤了些,到现在都是一盆草。前几天,还担心幽兰强主张,花开不与我商量,每天于花前看又看,摩挲又摩挲,到现在,绿叶自葳蕤,没有花消息,就再也不看了。
其实,在北方,居室里温暖,很多花都会热烈的开一回,蔷薇红,蟹爪兰粉,四季海棠艳。但是,不开一定也有不开的道理。空气恶浊,温度不宜,通风不好,侍弄不当。
有些花,即使表面没开,但叶片里一定开着花,只有诗意的心可感,只有为美好低头的人方能见。
浪漫一些,姑且相信,放纵的绿就是香雪兰开出来的,心中要有花朵,眼里要有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