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雕心琢意
故事发生在民国医院,一个叫民国但不是在民国的医院。故事的主人公叫甄清莲,一个喊起来很响亮,很正能量的名字。倒是有些故事声名远播,她的遭遇令人唏嘘,让她的名字多了几分讽刺和喜感。
甄清莲起初和大多数新毕业的大学生一样,心中都有着一个梦想,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无可厚非。每个人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打拼着,虽然略带功利,也算中规中矩。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有一患者家属送来一些蔬菜,放在传达室,甄清莲居然打车十几公里来取。后来各种关于三斤芝麻五斤绿豆的段子,不绝于耳。是非对错无处寻,但影响却如传染病一般传播开来。后来,甄清莲倒真的毫不避讳起来,办公室里,明目张胆。更有甚者,一农村患者,条件很差,其母陪床,新入院后病情仍不稳定,甄清莲问道家属:“他父亲什么时候过来?”患者母亲唯唯诺诺:“我在这里陪着,他爸在老家,还弄着地里的菜,过来一趟不容易。”甄清莲若有所思,不痛不痒地说道:“昂,你们家种菜啊,家里的菜挺好的昂,没有什么污染,这边都吃不到……”结果当天下午,老人家扛了一编织袋茄子黄瓜豆角的来了,送给了甄清莲,说是坐了两个小时车,扛也抗不动,六十大几的老人一脸无奈。
医者,学术为医术服务,名声是通过口碑累积来的,是通过口口相传积攒下来的。曾有一朋友多方打听来住院,当问道甄清莲科里护士住院选哪个大夫时,有人给出了几个名字,但无一例外的都嘱咐到,千万别找甄大夫,一个是因为医术,再一个是因为那令患者都很头疼的性格。
印象中甄清莲职称马上升到主任医师,医术却像和职称成了反比,被吐槽的越来越多。抛却这些,治疗上每天查房讨论,甄大夫对同事给予的医疗方案的建议从来都是如护家之犬,容不得半点质疑,因此和主任多次争吵:“都是副主任医师,为什么你觉得那样对?我都干了几十年了?还用你来教我?”丝毫不顾及家属或者其他工作人员在场,后来大家谈到她的患者,大都呵呵一笑,摇头叹息。“管不了,管不了。”
女人撒泼的属性也一点没丢。经常遇到因为患者病情反复,处置不及时,被辩驳之后,甄清莲面漏凶光,气势汹汹,一副捍卫自己主权的样子,声音不自觉高了八度,什么该管的不该管的,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如决堤江水,不择路而出。搞得大家目瞪口呆,无言以对,尴尬至极。
甄清莲很早就有机会竞聘主任,也每年都很努力,想着表现自己,有一些恢复期患者私下里交流:“甄大夫是不是最近又要竞聘了?看着最近每个班都请客。”然而最终的民意测评却是惨不忍睹。道听途说一些私密消息,院领导对她也是心知肚明,都不同意她能上任,并且大家口风惊人的一致。因为不管从“唯才是举”还是“唯德是举”,她好像都沾不上边,上下没好印象,结果不言自明。
甄清莲,继续着我行我素的作风,反而有过之而无不及,常规药物之外的“冷门药”,“天价药”基本都是出自她手。时不时地暗示一下家属,让家属苦不堪言,出去吃碗拉面有时都要拖着药代,最洒脱的是毫不避讳。
当大家都在幸灾乐祸一般看着她的遭遇,慨叹苍天有眼,德不配位就不能得偿所愿,甚至对她嗤之以鼻,视为另类。这一切原本就这班尘埃落定,甄清莲的主任梦就要夭折的时候,在她即将过竞聘年龄的前一年,公示栏里赫然有甄清莲的名字,全院哗然。后来听一位“包打听”说,“为了这次上位,甄清莲可是没少忙活,没少破费,真是拼了!”
甄清莲以前偶尔撒泼般的趾高气扬变成了常态,同事们苦不堪言,经常听到:“我是主任你是主任?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我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结果闹的民怨沸腾,对患者和家属也是大呼小喝,根据心情程度不一,闹的病房环境乌烟瘴气,投诉不断,事故频发,工作人员跟着受牵连。
公道自在人心。在一次年中的民意测评中,甄清莲以全票不通过的结局惨淡“下课”,她众叛亲离,心有不甘,好像不理解这个社会,就像大家都不理解她一样,郁郁寡欢,歇斯底里,终于崩溃了,像极了范进中举之后的喜极而悲,大家虽然因为公道彰显,大快人心,也悲悯于甄清莲的不幸遭遇。
莫为浮云遮望眼。做好本职工作,评价自由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