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受到诚信正直善良教育的人,从小就知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要是哪个人欠了债不还,既要受道德谴责,也要负法律责任。
但香帅老师的金融课却告诉我,欠债还钱,不一定天经地义。
一、风险—收益均衡原则
首先,绝对意义上的欠债还钱是不存在的,因为债务的利息包括两个部分:
一部分是资金的时间价值,另一部分是债权人。
也就是借钱给你的债权人,承担的风险是你不还钱,要求的补偿是高收益。
所以你赖账的风险越高,债权人要求补偿的收益越高。
假设所有欠债都会被清偿,也就是完全没有违约风险,那么债权人就会无限放债,债务人就会得到无限的低成本资金,金融市场最后就变成一个规模无限大的债务市场。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香帅老师说:和自然界的新陈代谢一样,债务违约其实是债务市场存在的必要条件,没有违约的市场就像没有死亡的自然界一样,很难具有一个良好的生态。
二、刚性兑付的结果
刚性兑付,就是当国企出现债务风险,最后国家兜底。
有刚性兑付政策的时候,国企因为有国家兜着,就不管自己有没有能力还,大量发企业债,而银行因为知道就算企业没能力还,国家也会替他还,所以就大量收购这些企业债券。
结果造成了银行的坏账率高起,整个社会的债务关系非常地恶化,最后政府被迫将企业债市场关闭,一直到2000年以后才重新启动。
这就是人为干预债务市场的违约,带来的道德风险。
三、债务重组是社会成本更低的策略
刚性兑付本来出发点是好的,但带来的道德风险也是显然的。那怎么降低债务市场的违约成本呢?
债务重组是社会成本更低的策略。
现代社会因为债务关系错综复杂,债务链条非常长,债务问题一旦爆发,很有可能导致整个社会的债务关系链条崩塌,形成更大的危机,比如金融危机。
最近某头部地产商的一些几百上千亿的债务关系,牵动着整个国家的债务关系链条。很多吃瓜群众还等着他破产,但实际上,一旦破产了牵连甚广,所以这家地产商大概率不会破产。更大的可能是,一旦出现破产风险,国家会出手进行债务重组。
比如说欧债危机中对希腊政府的救助就是一个特别好的例子。当年希腊政府出现严重的财政赤字,如果欧盟其他国家不出手,关联的国家都会受到牵连。任由希腊政府破产就让欧盟其他国家蒙受重大损失,如果减免希腊50%的债务,对其他国家的损失会更低,所以,最终决定减免希腊50%的债务。
这里可以算一笔账:
比如说一个公司有1亿元的债务,由于种种原因这个公司账面的价值仅剩下5000万元,但是这个公司也有投资机会,如果它继续经营下去的话,大概有50%的概率能够赚到1.5个亿。
第一种选择:直接让这个企业破产清偿,然后债权人拿到它账上剩下的5000万;
第二种选择:进行债务重组,比如说把原有的一个亿的债务减免到7000万,同时进行债务置换,用更低利率的新债来帮助企业偿还旧债,然后恢复经营。也就是50%的概率乘以1.5亿的收入,就是7500万,然后债务人又拿到剩下的500万。
很明显,选择第二种方案进行债务重组是对双方更有利的选择。
四、总结
作为债权人,会遇到赖账的风险。
作为债务市场,一定比例的违约反而会促使债务市场更良性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