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热心的朋友陈老师(李老师的夫人)的安排下,他和她见面了。
上次见到他,只是远远的身影,恍然觉得挺精神的小伙儿。今天仔仔细细地打量,这大男孩儿宽宽的国字脸,细长的眼睛,络腮胡,宽宽的肩膀。身着一件灰白色棉布夹克,里面深咖啡色的T恤,下装是一条深蓝色休闲裤,给人有些朴实无华,憨厚平凡的感觉。
那天下午,天刚下过雨,天色昏暗,周围都是灰蒙蒙的。他咧开嘴一笑,是让人挺温暖的笑,看着舒心。
以为会像常见的相亲那样,介绍人陪着,和男女主角一起,东拉西扯闲话家常。
不,不是这样的。陈老师简单说:“这是小王老师。这是小吴。这样吧,你们俩聊聊。我和李老师有事,我们就先走了。你们看去哪儿逛逛吧!”李老师和陈老师会心一笑,消失在他和她惊愕的目光中。
这,难道是相亲的节奏?他马上抖擞一下精神,摆出男子汉的样子。“走吧,我们去喝茶吧!”看这个情形,也只有这样。所以,她就和他慢慢向茶坊走去。
在茶坊里,两人入座。她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儿,没有拘束,她反倒话匣子打开了,滔滔不绝。多数时候,都是她在说,他在听。谈着身边熟悉的人,谈着刚听来的小故事,谈着工作上的烦恼,谈着身处环境的山清水秀……她侃侃而谈,眉飞色舞,他侧身倾听,不住点头。她心里悄悄想,这个男孩还真是一位令人满意的倾听者。他就像她读书时候的那位内向,不爱说话的同桌,每次聊天,都是她在叽叽喳喳。怎么他那薄薄的嘴唇都像那位亲切的同桌呢?他一边听,也一边观察。女孩儿还真是自信活跃呢,怎么就像只喜鹊一样有说不完的话儿,有她在的时候,我的生活该是更加丰富热闹了吧!她那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像两片粉红的、正在开放的花瓣,说起话来妙语联珠。说的什么,他都似乎模糊了,只是觉得女孩在他心里越来越有趣。
时间慢慢从他们的嘴边流逝。不早了,两人出去吃饭。
那是街边一对青年夫妇所开的火锅店,一个很普通,不起眼的小饭馆。老板手艺很好,古镇的人们都爱来这儿吃饭。这儿的拿手菜是水煮酸菜鱼。
他不知道她爱吃的正是鱼。她也不知道他最好的也是这口味。热气腾腾的水煮鱼端上桌来,那麻辣辣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弥漫在两人之间。小店老板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平日和她一起来的都是一大群的朋友,这是第一次她带来一个和她同样年轻的小伙儿,再看她略带羞涩的表情。不言而喻,这不是男朋友就是即将成为男朋友的。
两人第一天见面,吃饭也特别斯文。筷子在锅里轻轻地夹起,又放下。
男孩儿客客气气地夹着菜,无意间发现菜盆里有两只雪白雪白鼓着气泡的鱼鳔。立刻,女孩儿欢喜道:“啊!鱼鳔!我最喜欢吃的,我吃吧!”说完,忽然又意识到,还在相亲呢,怎么就没有装出淑女相,来这么一句呢?脸上瞬间红霞飞。男孩儿并没有介意,反倒被女孩儿的真性情吸引了。他微微一笑,轻轻地把鱼鳔夹进女孩儿的碗里。
(从那以后,每一次两人吃鱼,鱼鳔都是女孩儿的。经过许多年,每一次两人生气了,发生矛盾了,几乎要放弃这段感情时,她想的都是:如果他把每一次的“鱼鳔”给了别人……在她心里,那不仅仅是鱼鳔的小事。)
两人谈笑风生,晚餐很快结束了。相亲节目并没有结束……
晚上,他打电话告诉陈老师,他想和她继续交往。她的性格热情,他知道自己慢热,正好互补。她很快知道了他的心意,没有拒绝。和他在一起,她的心自由快乐,舒心舒服。
两人开始了正式的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