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双成参加市奥数比赛获得了市第一名,进入全国赛。市比赛回来后,双成一改往日对学习不屑一顾的样子,开始没日没夜徘徊在奥数题和零食之间。
对的,双成只是对学习的态度发生了改变,确切的说是对数学变得异常痴迷,就像她一直以来对零食的态度。课程表上五花八门的科目在她这儿全变成了数学课,但好在双成是个比较会调节自己的人,这些数学课同样也被双成玩得五花八门。
“唉唉唉,帮我盯着点老师,姐这也是没办法。拜托了。”
“OK,你吃锅巴的时候声音小点,做题的时候别叽叽咕咕的。老师突然进来,我也救不了你。”
“行,知道了,知道了。”
“还有,注意你的用词。”
“好,好,好,你最大!”
自从双成比赛回来后,维亚就成了站岗放哨的。维亚真是恨不得自己感官瘫痪,这样老师一逮一个正着,他自己心里也不会觉得对双成感到愧疚。无奈维亚心软,好在同桌一场,他同意帮双成,自己也没啥损失。可是,架不住双成一次又一次的无所忌惮,知错不改啊!
“唉,老师来了。你别吃了”
“嗯嗯,马上。还有最后一步。”
“你可以做,但你先别吃了。”
“老师这不还没转到咱这边吗,放轻松,姐们”
“好吧,随便你吧。”
维亚深觉自己对程双成算是很够意思了,见双成依旧我行我素,便屏蔽了双成下面对他说的所有话,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
“啪!”除维亚和双成外,全班所有同学伴着这巨响绕梁的余声惊愕的把头转向这一点。
“干嘛呢!做别的科目的题还得就着作料是吧!”
历史老师阴着脸,目光直戳双成。但双成哪还能听进去老师在说什么。双成做题做的饶有兴味,就快解出最后一题的时候。习惯性地刚拿了一片薯片,刚准备从薯片盒中抽出手时。一本书啪的一生落在双成目光下方,即奥数题的上方。双成一惊,躯干连带着留在薯片盒中的手和其余三个惊慌失措的肢体噌的一下直立起来。当然,盒中的薯片也狂魔乱舞般七零八散的落了一桌子,一地。维亚绝对想不到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人口中的双姐,竟会有今天这般场景。
维亚忍不住偷笑了两声。
“维亚,你同桌这样,你不知道提醒提醒吗!”老师的目光唰的一下转到了维亚这边。维亚的嘴型也尴尬的从偷笑变成了不满。
“什么啊,竟然还株连九族。不,我可跟这个汉子不是一个种类的!”维亚心里想这历史老师真是够了,凭什么怪我啊!
“维亚,听到了吗,以后要做到一个同桌应该做的!”
“知道了。”维亚斜眼看了一眼旁边依旧呆若木鸡的双成说。
“程双成,来,你告诉我,刚才老师让读哪一部分了!”
“程双成!”
“程双成!”
双成依旧保持那个姿势,像瞬间石化了般,没有任何反应。
“程双成!”历史老师拍了拍双成的肩膀,“你怎么了,老师跟你说话呢!”
维亚见状也开始担心。他转向双成,轻轻推了推她。
“老师,双成没有反应。”
维亚现在更是担心地满头开始冒汗。历史老师自己也开始担心起来,心里得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啪地一声就成这样了!
历史老师凑近双成的脸,“双~”刚说出一个字,双成便瘫在了课桌上。
晚上,盛夏白昼的热气仍未散尽,室内本就闷热,偏偏双成所在的病床还被太阳直射了一下午。医务室又只剩下了双成和一个值班的护士,自然空调早就关了。下午挤在医务室的人群听闻双成没什么大事,便早早散去了。
傍晚时分,维亚在给双成买饭的路上听说年纪主任被校长训了一顿,现在正在办公室跟历史老师谈话。说是双成的爸妈赶到学校时,双成妈妈盛怒之下直接略过任课老师,班主任,年纪主任,找的校长。维亚心里想,也对,双成这么个智力过人的天才,虽然不太遵守纪律,不守常规吧,但只要没吃坏肚子,周考,月考全是第一,双成以前被连降两级就是主任撺掇校长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现在又发生这样的事,难怪双成爸妈会去告主任的状。不过主任这次算是挺冤的,本来这件事是任课老师的问题。算了,谁叫主任得罪过双成爸妈。
“历史老师真可怜,程双成害得老师得被主任训惨!”
维亚买饭回医务室的时候,两三个平日历史课上表现积极的女生唏嘘着。维亚回头看了她们一眼,不知怎么得,听到她们说双成,维亚竟想还她们两句,终究维亚性格较“怂”,平日里老好人惯了,便忍了。
双成其实是被热醒的,醒来的时候,维亚正拿着纸巾准备给双成擦擦汗。
“太热了,哎,你干嘛?!”朦胧刚从双眼褪去,看见维亚悬于她额头上空的双手,双成瞬间将那只手摁在了病床上。
“你是不是有病,不是生病了,医生不是说你体虚吗,怎么还那么大劲儿!一天到晚吃那么多零食还体虚,我看你就没病,你在装!”
“什么?!姐……”双成听维亚说这话,便怒了,猛地从床上站起……,不对,不对,站起的动作刚做了一半,伴随着维亚口中的“你想干嘛”以及迅速躲到病房门口的动作,双成竟一声娇弱的“啊”,躺在了床上。维亚见状边说着关心的话,一边一赶紧从门口回到了病床边。
“姐……”双成有气无力地说道。
“算了,看你这么虚弱,就让你占个便宜吧”维亚无奈的说。
双成惊喜的刚说了一个“真的?”,便意识到自己还很虚弱,便又有气无力,但语气略带挑逗的说“那你叫我一声。”
“双成,这是我对你称呼的极限。”维亚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现在竟然接受当初程双成百般折磨,他却不屈不饶的这个称呼。“双成,我觉得这样称呼你已经很给你这个病人面子了。”维亚嘴上说得这么委曲求全,但心里却没有任何的勉强。
“好吧,委屈你了。”
“来,赶紧吃饭回宿舍吧,你没啥事,医生说你醒了之后就可以走,再说这也挺热的。”
“好吧,辛苦你了。姐们”双成端过饭,看着维亚,慢嚼细咽。
“你看我干啥,赶紧吃啊,平日那么喜欢吃零食,怎么吃饭这么慢!快点吃,送你回宿舍后,我得赶紧回去了。”
双成现在当然吃得慢,她担心不过来,想着以后怎么过维亚这一关。
“对了,回来的路上听说历史老师被主任骂了,这下你舒服了吧。”
“嗯,知道了。”双成脸一下便红了。
“你怎么了,太热吗?赶紧吃吧。”
双成没有说话,往嘴里狂塞着饭。时而擦擦额头流个不停的汗。
“你还是热,现在都有风了。”维亚疑惑的问道。
“没,没有,别多想了。”双成掩盖着内心的忐忑,回答着。
哎,双成这是咋啦,难道被天热得性格都变了?维亚看着双成,无奈中带着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