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初中同学聚会,其中有个环节是让每个同学做下自我介绍,包括自己叫什么名字,现在住在哪里,又做什么工作等几项内容。
当我介绍到自己的时候,其中一个男同学表现得格外惊讶,眼神和表情里都流露出无比的不可思议。后来活动中的每一次碰面,他一直在善意地感慨(对我或者对周围的同学):真的,真的想不到FF竟然当了老师!
这位同学的几次感慨,不经意间被我记了下来,并使我这几天反反复复回想以往的一些经历。
我究竟是怎么成了一个老师的呢?要说起来还真是一个偶然事件。要是按照我初中前两年的情况来看,别说是后来的考师范,当老师了,能上个职业中学都很危险。但是,现在想想,我的初中生活确实有点传奇色彩,完全可以用“上台阶”来概括。
我初中上了四年,前三年虽然也是一年比一年进步,但是到初中毕业时,无论是学习成绩,还是心智,也才发展到一个 “中庸”的程度。这个程度在中考的舞台上,没能赢得喝彩,我灰溜溜地从梦一般的少年时代被抛到残酷的现实中。昔日的一群人如鸟兽散,孤单的自己顿时傻了眼,我陷入了极度的恐慌和迷茫。
最终,在拒绝了几所中专和职高的橄榄枝以后,我和两个同学决定重返初中校园,开始第四年初中生活 —— 复读。这一年,在我的人生中至关重要。在那个新的班级里,无论在同学关系上,还是在学习上,我都有一种和谐的感觉,于是,进步很快,之前落下的功课渐渐赶了上来,直到又一次中考取得较好的成绩。
分数出来之后,照例是报志愿。按照我现在的身份,当时应该是报师范无疑了,但是没有。我报的是市一中。我记不清是不是我的父母还是别的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比如上高中以后还要上大学、花钱比较多,上师范不仅有补助,还能早一点毕业参加工作之类。后来,我居然放弃了自己的初衷,又把志愿改成本地的师范了。我还记得当时的班主任说当年师范是 “定向”,学制由原来的三年改成了四年,他要我考虑清楚。但是,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定向,我也不管上三年还是上四年,对于放弃上高中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种损失,就那么坚持着改了。
这一改,我便具备了做老师的基础。不过,对于成为一名真正的老师,后来还一度成了个未知数。那是毕业以后,原本说好的定向分配一事,居然不算数了。一大批有学识有理想的年轻学子顿时着了慌,甚至起了怨怒之气。在几个有见识的家长的带领下,我们与相关部门沟通,无果后,再往上一级部门寻求帮助,这样一折腾就是两三年。这两三年,我虽也在做着一名老师应该做的事,但是无名无分,心里始终是不安的。
如果上面没个交待,恐怕我这老师也是做不长久的。那段时间,当我在一个小村子里享受自己很满足的 “灵魂工程师”的幸福生活的时候,我的一些同学已经另谋出路,他们有的考了公务员,有的考了村官,已经彻底告别了教师这一行。
也许是我对当老师太过于痴迷感动了什么东西 ?两年多以后 ,县里终于有了结果——考试,谁考上就给谁工作!于是,我就匆匆准备一番,结果就考上了,成绩不算太好,我选择了一个山区,一直待到现在了。
回想这些经历,有时候会觉得冥冥之中似乎真有什么力量在前面牵引着你,一直把你引到某条路上,最终再引到某个地方。我的那位初中同学,他的感慨,似乎是一种呼唤,呼唤我回过头去看看二十多年前的自己,今昔对比,我便可以看到自己的成长;又似乎是一种提醒,提醒我珍惜现在的拥有,提醒我不断进步。
如此说来,我应该特别感谢我的这位同学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