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河,我会走很多很多路,去见很多很多山川与河流,我希望能再次遇见你。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学校一侧的山泛着淡淡的光,影落在课桌上。下午第一节课,总是透着慵懒,我看着学生们昏昏沉沉的眼神,说,我们来写作文吧,写我们的未来,未来的任何事物,可大可小,可以写自己,可以写世界。学生们开始嘀嘀咕咕,我一个一个看过去,看到念月转头在和她的同桌的说着什么,清澈的双眼盛着希望的光,是了,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眼神,一如我和他初见时的那样。
我移不开那双眼睛,在那双眼睛里我才能看见真正的我,全心全意的爱和无边无际的悔。
我清了清嗓子,让他们停止讨论,静下心来写。桌子上是整整齐齐的作业本,上节课的英语单词默写,我抽了几本开始改,基本都是正确的。高中部的学生是很认真的,他们能在山里坚持下来,大都是被寄予厚望的。念月的本子背面依旧是几个半圆和波浪线,高低起伏的山和蜿蜒的河。我偶然间看见的,后来发现几乎每一个作业本的背面都有,有时是在左上角,写着川河。
川河,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写这两个字,而不是直接写他的名字,念河。川河明明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名字。
我还记得那是一个学期的暑假,我们几个朋友商量一起去旅行,那时我和他还是很好的朋友,他向我们提议,可以去他的家乡,虽然偏僻但是有山有水,沿路也有不少景色,在他家搭地铺,还能省不少钱。我们很快就定了下来。我喜欢他,我觉得他也是喜欢我的,我给我的朋友王可一说,这次出去,我一定要先和他说,我要憋不住了。王可一打趣我一点也沉不住气,得等着男生先向你表白啊,傻子。
我们五个人包了一个面包车,能载六个人。临行前,他说来上大学时,山路刚开始建,不知道现在修没修好,可能会有颠簸。他们都没什么大问题,只有我晕车。上车前我提前吃了晕车药和胃药,坐在副驾驶,听着他们在后面叽叽喳喳的聊天,慢慢睡了过去。进山的路的确还没有完全竣工,车的稳定性很差,上上下下的颤,我的感官渐渐清晰了,可能因为吃药的缘故,我还是睁不开眼。我恍惚间知道,我的头随着车一起在晃,像摇摆的钟,本以为是磕到车框上,但却是温热的感觉,是一双大手,是他的手一直在替我挡着冰冷坚硬的车门框。我的意识一下回笼,我转向后座,睁着迷蒙的眼睛,几个朋友睡得七倒八歪,还有微微的打呼声,只有他,眼神干净,低声问我,“怎么醒了?这一段路很颠,很容易晕的。”他的手右手垂在一侧,微微泛红。我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哑,我的头发因为颠簸乱七八糟,我的旁边还有一个司机大哥,这绝对不是表白的好时机,我轻轻摇头,晃着满心喷薄的爱意,握住他的手说,“没事,川河。”
沿路上是无尽的山川,川河,是只属于我们之前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