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逝的旧时光 科洛姆纳 在秋日的童话里 时间变好慢
今天清早醒来,发现窗外的天空有了一丝明朗的蓝,有点小激动,急忙拽醒懒先生,是不是天要放晴了?
虽然才两天,可是阴冷又压抑的天气实在叫人提不起精神。我已经连续每晚在9点准时“昏迷”,并且内心出现了一些自己可以觉察到的躁郁,看出去的世界也特别灰暗和寂寥。
阳光是这个城市稀缺的物质。这和我想象中的莫斯科很不一样。
曾经,日本作家秋田雨雀写过一篇名为《到莫斯科去》的文,当时的章节标题为“进白桦之域”。我在最初把旅行目的地定在莫斯科,也是因为这句画面感和故事感极佳的话。然而,莫斯科的秋天着实短暂珍贵,仅有2-3周的光景,是被喧闹的金黄色和渐变的过渡色点缀着,成为城市的基调,接着可能就是无比漫长的冬日,低沉浓密的云层和飞雪,以及越来越短的白天。
约摸是早上6:30的光景,我们终于看到了久违的蓝天和朝霞,特别兴奋的收拾好背包就准备出门。今天我们要快一点,去和阳光赛跑,在南部的庄园碰碰运气。
说到俄罗斯的庄园文化,我脑海里最先出现出现的画面是托尔斯泰在《复活》里的描述。
事实上,庄园文化是俄罗斯文化史上最灿烂最亮丽的一页。如果说战斗民族铁血铠甲般的性格里,还存有一丝温柔,那么她一定属于浑然天成、自得其乐的庄园生活。
俄罗斯的庄园史可以追溯到伊凡三世统治时期,当时的庄园只是一块有农奴劳作的贵族领地。1532年,伊凡三世在通往科洛姆纳的路上建造了极具特色的帐篷形白石主升天教堂,成为科洛姆纳庄园最初的核心。
在1667年,随着沙俄城乡分化,城市数量增加,各种宫殿、小教堂和各种家居使用的建筑开始进入了庄园的规划。彼得大帝的父亲就在科洛姆纳庄园建造了一座大型木质宫殿,这座色彩斑斓的宫殿在当时让前来参观的外国人叹为观止,使庄园成为政治、经济、文化的综合场所。
迁都圣彼得堡之后,科洛姆纳庄园被荒废了,现在能看到的木头宫殿也是不久之前重新恢复的。有着阳光点缀的庄园步道,两旁的梧桐桦树都已经层林尽染。透过光影之间,秋叶的色彩像油画里的调色板,色谱更加丰富,过渡更加自然。光线很好的中和掉了秋日的萧瑟,反而带来了一丝视觉上的温暖。红叶的轮廓有了明暗的对比,因此显得更加立体。
尽管一大早的阳光依然清冷,并不妨碍在长凳和草坪上坐着躺着,用慵懒的状态去感受3摄氏度里的奢侈,和等候许久的秋日童话。偶有路人牵着狗狗来散步,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周围安静空旷,如此明媚与通透,任何杂乱的思绪都不见了。
科洛姆纳继续往南,是另一处莫斯科秋日最美的察里津诺(意为“女皇村”,俄罗斯大妈教我的发音非常好听)。叶卡捷琳娜二世曾花巨资在此修建她的另一处行宫,整个建筑规划图是俄式的哥特风,马卡龙色的低饱和度红砖墙,配上白色和蒂芬妮兰的檐顶、也不忘有金色点缀物—我想这是每个姑娘都会一眼爱上的宫殿,少女心和颜值都绝对爆表。
可惜这一直是座想象中的未完成作品。现在看到的主建筑群,是考古工作者根据地基、残留的外墙分割,以及保存下来部分图纸从新建造的。当时叶卡捷琳娜二世不惜重金打造这座庄园宫殿,期间换了两位建筑师,都未能在她有生之年得以完工。后来保罗一世停止修建,烂尾的宫殿逐渐衰败。
读书的时候,我并不那么喜爱俄罗斯历史和文学,总感觉是蛮夷之国的残暴血腥,当然我的小心机是这些人名地名都太难记了。因此,我有限的认知,是来自认真阅读过的普希金、托尔斯泰作品,和泽塔·琼斯那部惊艳的《叶卡捷琳娜大帝》。
我对于庄园文化的了解还很浅显,但我想,除去彰显身份地位的作用,也许还有别的补偿机制。
正如一座习惯于自我封闭的伟大城市,也需要柔情才能映衬她的不可一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