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在安宁河对面,和迷阳水岸的家斜斜的隔河相望。爸爸最后这一两年,以医院为家,因为不能久坐,身体很难支撑长时间坐电动轮椅了,越过安宁河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生命的最后也是在河对面医院走完。
爸爸走后的2019年春节,本来说不回去了,临到过年还是带着孩子回到了米易。看河里的花灯时,隔着河岸看见医院依然屹立在对面,才发现自己潜意识里不愿意到河对面去。直到有一天晚上,陪孩子们去电影院,医院是必经之路。到了那里,发现熟悉的大门已经重建,医院门口一如既往的人来人往,眼睛习惯性的快速在人群中搜索陪护老杜的身影,一想见到了又说什么呢。这时我才惊觉,自己已经离开爸爸曾经在的那个病人的世界,完全回到健康人的世界了。
后记
我带着孩子穿梭在米易的大街小巷。遇见卖白糕的,我们买了两块钱的分着吃,快快问我妈妈你不是低碳不能吃面食吗?我说这是替姥爷吃的;宴席上端上了夹豆沙的甜烧白,我赶紧夹到自己碗里几大块,快快会意的点头,替姥爷吃的。
后来有一次和陆路讨论什么是成熟,一致认为能够思考自己感受之外的问题、能够与外界产生主动的互动是成熟。年少时我们什么也不用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以幼稚为荣,走一步算一步,只看眼前,混吃憨长(胖);三十四岁时,突然有一天,医院来电话叫你,你爸爸在病床上等你。。。,等忙活完抬头一看,上有老下有小,不知何时自己已经迅速成长。到老了又是一番景象,男和女还不一样,我爸爸老了以后,身边的人都说他性情大变,只考虑自己,自私任性。其实他只是卸下来一身的负担,变回孩子,一心寻找他自己要的东西。女性就吃亏一点,做过母亲就无法轻易抛弃满身的责任,因为孩子和家庭是心底永远的软肋。
后记之后
妈妈经过近一年的调整,重拾精神开始了她一个人的生活。
在米易的日子,她接受朋友的建议去医院当义工,一大早出门去附近的医院帮忙给老人们查体,一直忙活到中午。
开春以后,妈妈先后到德昌、宜宾、自贡、峨眉、成都、泸州转一大圈,见到了一直想念的亲戚朋友同学。
听说妈妈和我婆婆明年还策划了更大的计划,相信妈妈会走得更远见得更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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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0月,爸爸,我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想象没有你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