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白鸟

如果不是工作需要,我是这辈子都不会再去一次丘海码头的。

但没办法,那里的工作条件太好了,工资也高的不可思议。


丘海码头并不是真的码头,只是这里曾经住了个作家,自称要在海岸边搞个薯条作坊,整天钓一些海鸥来抢零食。从此这个“去码头边整点薯条”的梗深入人心,渐渐地,人们就把这一片都叫丘海码头。

托了作家的福,丘海一带很繁荣,每隔几百米就能找到一家麦当劳。奶茶店更是层出不穷,对我这种穷学生来说,几乎是完美的打发暑假的地点。


作家的真名大概没什么人记得了,从她露面开始,就经常换着笔名介绍自己:有时候是鹦鹉,有时候是麻雀,还有的时候是大雁。久而久之,大家都叫她白鸟,她的故居也就成了白鸟居。再后来她积累了十余年,写出一本《白鸟词》,就此声名鹊起,真成了远近闻名的那只大鸟。

五十岁以后,她就搬到了丘海。这个彼时已经成名的作家对未来的住所只有一个请求,就是附近五百米内要有一家麦当劳。


时过境迁,如今的白鸟居已经经过多次改造,翻修,成为了一座独特的名人故居,更成了一些博主的打卡地,总有人要过来吹吹海风,给海鸥丢点薯条,美其名曰“追求自然与远方”。

当地人也自得其乐,开始带起了乱七八糟的养鸟风气,那些鸟雀翘着尾巴,洋洋得意,像是在大海的照拂下,仍然有个生物链都不同的老祖宗,叫它们祖上都有了名气。


但我是不喜欢那里的。

没什么原因,因为我爸总爱拿白鸟的词来装逼。

说实话,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会像个追星族一样,收集各种采访杂志,电子周刊,数字藏品还有各种包装不同语言不同的书册。有事没事就爱给孩子朗读那又长又抽象的故事,但我和我妈都阻止不了,索性就随他去了。

我家也恰好在丘海附近,白鸟居就成了我从小到大造访最多的地方。

按理来说,我应该耳濡目染,爱屋及乌的。但我每次去那里,运气都会变得很差——不是被奇怪的人和动物缠上,就是丢了什么东西,还偶尔会遇到一些灵异事件。


大抵这也跟白鸟写过的几篇志怪小说有关。


反正每次从白鸟居回去后,我就会做噩梦,噩梦里有一群奇形怪状的人,痴痴傻傻地绕着海岸线打滚……等到梦快醒的时候,那些古怪又呆愣的人,就会蜷缩起来,双手抱紧自己,然后被海水和黑夜吞没。


我百般回想,都想不起来究竟为什么会梦到这种画面。拿这事儿跟我爸说了之后,我爸反倒是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想说点什么,但很快被我妈打断了。

她打断地仓促,此后每次我想问起,都会被各种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题绕走。久而久之,我大概猜出来了,这里头的秘密我妈知道的清楚,但她不想让我知道。


我也就不再提起这个话题了。


后来,大约是丘海这带实在没什么特色,政府就出资改建了白鸟居,让这里成了景点。风格变得更加符合自然生态的审美,丘海附近也开始贩卖各种热门餐点,文创周边,又圈了许多鸽子和鹦鹉,林林散散站在“我在丘海码头很想你”的网红牌子上吸引游客。无数博主将这里当做是各路野生鸟雀的集聚地,带着相机来各种采生。

白鸟居好像就这么,变成了一个跟白鸟没有关系的地点。


我爸也不爱往那儿去了。我们搬了家,那些古怪的霉运和噩梦慢慢地,就被我忘了。


就这么过了几年,上了大学后,我又回到了丘海附近。

暑假时间,我比对了周边几家的大商场,发现能找到的工作都得抛头露面与人交际。没办法,我只能将目光重新放回已经快成了野生动物园的白鸟居。

这里的工作条件实在好,只要能保证出勤,上下班的时间基本随意定。工作也不过就是打扫下卫生,整理点资料,然后喂喂院子里的鸟就行。就没什么忙碌活儿,甚至都不需要了解作家白鸟本人。

但我去面试的前一天,还是找我爸问了问这个作家的事。


我爸清了清嗓子,几乎又要拿出那翻烂的书开始朗诵……我好不容易把他拦下来,才说服他把那一沓的杂志从箱子里翻出来,连同个U盘一起交到手上,让我随意翻看。

说实话,这个年代几乎已经找不到用U盘的人了,但我还是费了点功夫把数据接上。里面的东西很干净,清一色的PDF,唯一不同的是一首歌,没有写名字,只有一串代码。


我把歌导出来听,开头是一个有些颓丧的男声。


风把我不想知道的事情告诉我

河把我不想忘记的故事也带走

我摘下我的翅膀它变成白鸟

白鸟我的白鸟逆着风去吧

 

我听了几句,觉得唱功实在堪忧,便把它直接关掉了。


至于那些PDF,大多都是白鸟写的书,范围跨度很大。早年的作品是一些不入流的推理小说,后来又是阴森森的志怪小说,再往后翻,便是一些没听说过的意识流文学。

我其实很难总结出她的风格,倒不如说这就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作家……只是翻来覆去,我都没在我爸的U盘里找到那本网上盛名的《白鸟词》,去问他的时候,他也只是闪烁其词,咕哝着说自己不太喜欢那本书。


翻开我爸收藏的杂志就更不得了了。

白鸟这个人的采访里,几乎从来不说她自己的事。有时候是天马行空的想象,有时候是几个朋友的趣闻,还有的时候是丘海那附近的环境多么多么好……唯独好几个杂志都有个共同点——没有她的照片。我不信邪地又上网搜了一圈,都是些本人戴着各种奇怪面具出席公共场合的图,除此之外就是各种AI和想象图,没有个确定的形象。


即便从小就听着她写的书,她的故事长大,但那是我第一次——对这个人产生了好奇心。


尽管如此,我也抱着担忧的心去面试了。出乎意料地顺利,面试官只在乎我介不介意这里的鸟乱拉屎的事,对于白鸟本人是否了解居然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我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条件和高工资,居然会招不到人,难道说真是因为这里的鸟太猖狂了……?

总之,我顺利入职。回去后跟我爸聊起这件事,我爸没说什么,只是问我现在遇到奇怪的人和动物,还会不会害怕。


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有多奇怪?”

我爸伸出手指了指自己。

“那不是正常人吗?”

我爸似乎有些恍惚,呢喃着“是吗,正常人吗……”随后挥了挥手,就这么把我赶走了。


我这时候才想起来小时候跟我爸去白鸟居的经历——许是那会儿的记忆太吓人,这么些年,我只记得自己倒霉,倒不记得具体的细节了。但脑海中依然有印象深刻的一幕——在那里,我遇到很多不像是活人的人。

他们穿着灰不溜秋的衣服,脏兮兮,阴沉沉,又歪歪扭扭地躺在小院的沿廊上,无视周边经过的任何生物,持续发出像是呻吟一样的咕哝声。就连鸟儿都嫌弃他们,高高低低落在院落的边缘,探头探脑,又发出叽叽喳喳的像是恨铁不成钢的训斥声。

我爸进了小院就直接往里面去,留下我停在院子里。等回过神的时候,那些“死人”就已经全部围过来了。有些人手里抓着羽毛,有些人把抹布披在自己的头顶,还有些人用黑色的布捂住自己的脸,默不作声地弯下腰,停在我的身边。

我吓得大气不敢出,直到一只流浪猫经过,亮出爪子,吓走了这一圈的怪人。我看到它的脖子上有一圈红色的痕迹,在白色的皮毛里格外显眼。


然后我哭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大哭着跑到楼里去要找我爸。

进去之后,我就听到了一个机械一般的女声,一卡一顿,从高处传来,一遍一遍地重复着:

……别回来……别回来……别回来……

……别回来……别回来……别回来……

……别回来……别回来……别回来……


我爸走了下来,就像是根本没听见,也没看见那些异样一般,伸出手去,牵着我离开了。

回家之后,我就开始连续做噩梦了。


“……”


但怎么说,如今我也成年了。现在想起这件事,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大约是白鸟过世后,这里没人管,就有了些流浪汉住在这附近……

大约吧……


总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做好了心理准备,我倒也没那么害怕再回到白鸟居。

面试上岗后的暑假第五天里,在海风的欢迎下,走过丘海路,从麦当劳买下穷鬼最爱的早餐后。我避开小院的正门,从后方绕进去,在员工入口的后门智能锁上验证了身份,成为了白鸟居的第一个访客。

员工入口其实比正门要低几米,进来后严格说就是白鸟居的地下室。靠墙一侧摆着一个明显就是造假的盆栽,截断的竹竿上有许多不匹配的干枯满天星,以及手写的牌子。我拿过来看,似乎已经成了老员工的便利贴。

地下室的灯意外的明亮,大概是后续修过。一条细长的走廊穿过房屋的正中间,两侧是纸质的拉门,如今也成了员工换装室和休息室。走到尽头有一个小小的矮池,里面没有水,是干涸的。但看得出工作人员保留了良心,并没有将池子当做杂物堆积处,从墙缝里长出的苔藓,还能看得出这曾经是白鸟真实留下的池子。

矮池靠墙角的一侧,留着一座两个巴掌大小的雕像,石头造的,非常简陋,仅仅能看得出是个人形。走近之后,我发现在雕像的下方,还有一个小小的凹进去的圆弧半坑。


打卡之后我也开始上班了,拿着抹布擦拭这里时,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离谱的想法:

这不会是什么供在家里的灵感女神像吧?!

那个凹进去的半坑也刚刚好可以用来摆供品……


我想像着那个个子矮矮的白鸟,会不会也在想不出点子的傍晚。把苹果和梨垒在一块,摆在一个小小的简陋的女神像前。哭哭啼啼地抱怨着,说自己写不出来真的写不出来……

“…………”

不知为何,我感觉这好像是对作家们的刻板印象。

但从采访上看,我脑子里的白鸟就是一个无论多少岁都很孩子气的人,充满了跟这个世界毫不沾边的奇诡幻想。这样的人,即便没了灵感,也绝不会想到去观察生活,跟路人搭话,而是将希望转向唯心主义的神明身上。


打扫完地下室,就顺着楼梯上了一楼。如今的一楼已经改的像是一个公共图书馆了,里面有多少藏书是白鸟的,也说不清了。偌大的平面,划了好几个区,堆满了各种摆拍道具,要不是知道这里还曾经是某个作家的故居,我真的会认为这里是一个廉价的网红景点。

唯独在一楼最靠近角落,不面光的区域里,被护栏为了起来,我也才认出,这里大约就是白鸟工作的地点。


角落里是一个随着岁月流逝而泛黄的木纹桌,干干净净,就连抽屉也没有。桌子的角落放着好几个精心制作的摆件,介绍词说是白鸟自己亲手做的——透过玻璃,我看到的是充满生活气息的场景摆件。既有维多利亚时代的西方风格,又有唐宋时期的国风书斋……五花八门,出乎意料地精细和丰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这些场景里都没有人。

白鸟的工作区除了摆件之外,就是各种闹钟和解压玩具,小到一个花纹繁杂的硬币,大到一个会像惊吓盒一样跳出恐怖布谷鸟的方块闹钟,什么都有,五颜六色地,在简朴的木纹桌上显得极为违和。

桌子没有抽屉,但几乎堆得满满当当。塞不下的,就会散落在角落的各个地方,椅子上,靠枕边,地摊上,都是方块状的小闹钟——十几分钟的,半个小时的……我想象着要赶稿却睡过头好几次的作家,每次都会咬着牙又买新的闹钟,到了点后,它们叮叮当当排着队工作——然后被主人家无意识地拿起或者丢掉,最后散落一地,歪七扭八。

然后就是那些解压玩具,清一色的金属制品,也是方块状的,只有极少数的圆片和磁铁的长棍被冷落在地摊的角落里。但无一例外,它们的形状规整,简单,明了,一眼就能看出是什么东西。


我脑海中已经不是一个人的形象了,而是一个方块状的机器人的脸了。

但说实话,我这个时候开始理解工资高的缘故了。


这样胡乱却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地方,不论怎么打扫,都会破坏那刚刚好的一点平衡——一个随心所欲,却又规整矛盾的存在,她是如此立体地存在于这里。一个作家,一旦开始工作就不吃不喝,手边不会摆任何零食饮料,自虐般地用各种时钟规划好自己的写作,甚至好几次睡着,也要用心悸的铃声唤醒神智。但却又随心所欲地调整歪歪扭扭的坐姿,想睡立刻就地躺倒睡下,不出门,不见人,只用摆件去想象着拥有生活痕迹的场景是什么模样……

太矛盾了,以至于这种成立的矛盾,给自律和随性的任何一方多分一点都会破坏这个人活存活的真实性。


我只好先放下这面,转而上了楼。

踩着翻新后的台阶,哼着歌上楼,离开工作区附近时,我突然又听到了那个机械的女声。


别回来别回来

我将终究顺流入大海

顺流入大海

海不问我从何处来


是在U盘里听到的那首歌。

我愣了片刻,回过头去看,发现是其中一个闹钟响了。


在空荡荡的一楼大厅,一个与其他分区和场景全然不同的,留守在过去几十年里的影子……突然唱起了歌。

它只唱了几句就停了,我想拿起来看看,却又不敢动,便自我安慰或许是之前的某个工作人员给它装了电池,随后逃跑似的上了二楼。


我从来不去二楼,我爸说那里有很多白鸟生活相关的东西。但我对这个人不感兴趣,也就一直没有了解过,如今再来,这里的许多地点都已经被改建。关于白鸟留下的痕迹,也近乎算是消失得差不多了……

这个时候,我又觉得有些后悔了。

因为比起一楼那花里胡哨的工作区,整个二楼干净得有些过分。

那割裂的画面让我不敢相信,地下室神神叨叨的搞点玄学,一楼正厅正正经经摆上好几排大书架和工作区,二楼却又清一色铺垫上黑灰的墙,让我回忆起了小时候在院子里遇到的那些怪人。

或许每个作家都如此分裂,就像是她那些古怪的小说。直到现在,我也想不明白我爸到底喜欢她那一点。但我的那点好奇心越发旺盛,我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把门打开,借助职权的便利,去窥视一个已经消失多年的影子,想要看到她真实的一面。


但很遗憾,什么都没有。

在每个房间里,我找到了很多报刊和投影的数字藏品,正经得跟它旁边悬挂的介绍词一样,呆板而又刻意。或许就是因为改建,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某个工人把那点微末的平衡打破,从此真实的东西就如海风一样烟消云散。

而这些展示的作家白鸟,与我爸口中的似乎又不像是同一个人。


我顿时感到索然无味,把房间打扫完,跟着去整理报刊。过了点后,景点开放又陆陆续续迎来了客人。我嫌一楼的人太多,忙活完了就去收拾东西,一起放到二楼角落封闭的库房里。


但就在打开门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了异样。

在整个二楼……或者说整个白鸟居里,我一直没有看到的某样东西,极其不协调地出现在了这里。

那是一面镜子,整个偌大小院和楼里,唯一的一面镜子。


它出现在库房里,连同镜子在内,还有很多堆积的垃圾一样的杂物。我一个一个翻开,柜子,书,猫的玩具,零零散散,最后好几张保存在白布里的拍立得。

照片里是一个女孩和一群人的合照,所有人都灰不溜秋的,眼神空洞,抱着一只极不配合,已经糊成影子的猫。女孩披散着长发,仰着头,也没有看向镜头,而是凝望着那片天空。

照片的后面,像是小孩子一样,规规整整地写着菲茨杰拉德在那本著作里的名句。


“当一个人痛苦的时候才会变得才华横溢。”


我久久无言,那从小到大积累的好奇就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我想知道她在看什么。


就在这时候,我又听到了歌声。


歌声是从镜子的另一面传来的,我咽了咽嗓子,颤抖着手,轻轻一拨,就把那面镜子拨开了。

在那镜子的后面,是一片广阔的蓝天。它是如此的违和,在一片纯净的灰黑色里,那一抹蓝纯净得不像是人间的景色。


镜子的后面是白鸟居里已经被鸟雀霸占的院落,几只鹦鹉不知是不是日日在这里听那重复的歌,如今张了口,自然而然就把那歌唱了下去。


长风长风飘在山海间

白鸟白鸟展翅入苍天

一去入苍天

苍天远在海背面

一去入苍天

苍天远比海更远


蓝天外,是许许多多的白色海鸥在高高飞扬。




DAY 5   “他”的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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