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经历了一种侵害,精神病院有人偷偷过来看自己,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之后,胡小涛开始大喊大叫,指着外面的人不然他们看。
“人家看就看他自己的,你在激动个什么?”周大夫先发了话,其他的白大褂或多或少都转过了头,像是在看这边发生了什么笑话。胡小涛想使劲全力挣脱,却又脱不了。
然后胡小涛的第三天,睡觉时悄悄被移到了重监护病房。被强硬地要求收掉化妆品,强制要求穿病房,还有更关键的,是在病房的一举一动都被监护,时不时地还来一场全身针灸治疗。于是,胡小涛愤怒了。
她砸掉了医院的衣柜,床的护栏也被她踢坏了,她还把护士带来的中药倒进阳台潮湿的泥土里,只要有主治医生值班的日子,她就装得很乖,主治医生一走,她像猛兽一样释放着自己。
结果十天过去,胡小涛觉得自己这样自暴自弃的做法,竟然让自己的心情变好了,自己渐渐地,看惯了这门里病恹恹的一切。
起因是自己那天在活动室玩游戏时,突然来了一个病人,穿着一样的病服,但他老是很感兴趣地看着自己。
“喂,能不能别看着我!”胡小涛玩完一局游戏,大声的对那个人说。
没想到他站起来,走过来坐在胡小涛的身边,说了一句“你蛮特别的。”接着他就一直这样缠着胡小涛了。
为什么说缠着,因为后来漫长的6天,几乎都是他来找胡小涛玩,玩的项目也很简单,就是下象棋,打打乒乓球,胡小涛不会下象棋,他就下载一个软件,专门教她学象棋。胡小涛比他高,他从来都是说“你是不是穿隐形鞋垫了”来插科打诨。不久,他出院,走的时候,还笑着安慰胡小涛早点康复。
胡小涛发现,自己没有那么讨厌父母的这个安排了,甚至还有点喜欢这个安排。
原来这个医院,也没有那么讨人厌嘛。
但渐渐地,随着出院的日子越来越近,胡小涛开始忧虑,忧虑和那个他的扑朔迷离的以后。当她开始迷恋他的笑容时,她发现自己越陷越深,傍晚用牙齿咬自己的手,感觉自己是不是会在这里待到天荒地老,因为外面的世界,没有她熟悉的一切。
胡小涛开始不吃不喝,睡眠时间也越来越短。她的刚长起来的几斤肉,很快又随着好心情不在而消散了。
“爸爸,我是不是快死了……我好难受”,胡小涛借同病房的电话,躲到厕所给爸爸打电话。
这时她出院剩下的时间,只剩三天,她思念外面,却不敢走到外面,她想要别人的陪伴,却不得不独立。这个问题,才是她住院根本所在。但胡小涛不明白,父母也不明白,当她给父亲打电话的时候,父亲第一时间的反应是:要懂事啊乖乖,爸真的每天都很忙,还要为你的病挣钱,你说你有啥哭的。
突然胡小涛觉得人心害怕。她继续给妈妈打电话,妈妈直接连电话都懒得接,直接发个语音:忙,后天来接你。
胡小涛第二次发狂,这是他走后的第一次,她使劲哭,又手锤墙壁,还用剪刀一捋一捋地剪自己的刘海。护士压不住她,喊了一句:31号病人,发病了。这时,周大夫走过来,手里拿着自己的药,胡小涛拒绝服药,周大夫眼都不瞥,说:镇定剂,去拿一支。
一瞬间,胡小涛开窍了。
“孩子挺好的,懂事,没什么大问题,带回家去慢慢休息一段时间,按时吃药,适当参加点锻炼,就没事了。”三天后,周大夫这样交代的父母,其中,有上千元的中药和西药摆在面前,袋子上写着“胡小涛”几个大字。
走出那个大铁门,里面的病人这时意外的消失了,那种议论的眼光也没有了。胡小涛提着比自己还重的中药,感觉自己也许是有一丝希望的。
19天就这样过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