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要走么,你可是收了我的钱的。”小吉貌似要炸毛了。
“那这些钱,我不要就是,你以为你有点钱很了不起是吧。因为那点钱,你还能折磨的我惨一点吗?说到底你不就是寂寞吗?那边花钱买了性需求,这边又打算花钱买感情满足对吗?反正你有钱,你什么都能用钱解决,但是除去钱,我的人生应该还有其他内容。我不想再在你这儿浪费时间了,让我觉得自己和你一样恶心。”我终于不想再让步。
“你不觉得你活的很不接地气吗?一天到晚以为自己是作家哦,天天写写写的,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没有人性没有欲求,小姐身子丫鬟命,真拿自己当葱花了,谁拿你炝锅啊。”他开始对我开枪。
“是啊,我就是这样的怪物,我只恨自己为什么需要吃饭才能写文呢?我为什么一点严寒都抵挡不了,不能屈尊在桥洞下睡一晚,这样我是不是就不要受这些委屈——去嫁人求依靠,去照顾你求生存?”我的眼泪不自觉地滑落,像是愁煞人的秋雨。
为什么你要活成这样,为什么要被别人拿捏到这份上?你的人生为什么貌似藏于灰暗的地窖,永远充满了小心翼翼和忍气吞声?为什么要这么刻薄,我不是没想过将就,但是感情有时候真的没办法强求。就好像我们俩,无论我怎么真心对待,也不能指望从他那里换来一个好字,因为在他眼里,我再怎么好,也不过是个照顾他的下等人,他心情好了,就拿我当个自己人说说体己话,他心情不好了,我就一秒被打回原形,想怎么损怎么损。
他没错,是我太天真了。我应该搞清楚自己的身份的,我应该收起所有的奢望,生猛一点,让什么伤害都成为不了伤害。我将那枚戒指往床上一放,拖着箱子就往外走。
“甄小柔,你敢走。”他用力握住我的手,一副凶相毕露的样子,眼睛里红红的血丝表达着他的愤怒,我的骨头被他掐的隐隐作痛。
“你想怎么样?我又不是你的私人财产,你凭什么禁锢我的自由?你反正有钱,你再花钱雇一个不就好了吗?像我这种低配版的,满大街都是,手机里那些排着队等你召见的后宫团队 ,随便拉一个也比我拿的出手,你实在没有必要委屈求全。”我和他怒目相对,我的脑子里呼啦啦的感觉一大堆的东西在涌动,冲的我鲜血上冒,一阵眩晕。
我终于没有力气和他对抗了,我眼睛一黑,直接瘫下去,他看情况不对赶紧将我扶到了一边。
“你什么情况啊,跟你吵两句嘴你就赖死往地下倒,甄小柔你别闹这出,快醒醒。”他不停的拍打我。
我勉强睁了睁眼睛,嘴唇发白到看不出颜色。
“你别拍我,把我放在床上躺好就行,你去喊个医生给我打点葡萄糖就好了,我有眩晕症的。”我不想吓到他,虽然心里讨厌,但是还不打算太麻烦他,以我和他的关系,多一点的人情都让我难受无比。
他这次终于没有和我较真,让姑姑喊了一个赤脚医生来。那个医生拿着药直接过来就给我打上了点滴,让我慨叹我的命贱。连基本的检查都免了,往身体里注射药物就跟玩儿一样。
医生看了看交待说我身体不好,要多注意休息和营养。这句话放在病人身上,怎么都适用。我没觉得有什么,倒是让姑姑们担心起来,这样子可怎么生孩子啊,他们在那儿和小吉说一定要让我辞了工作,至少生了孩子再说,让我恨不能第二秒就离开,只可惜点滴瓶里的液体像时钟,慢慢的,一点一滴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终结。
送走姑姑,小吉终于换了一种态度,又回到了那天晚上。
“不想和你吵了,反正我们都没有办法说服对方。这几天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们就走了。这几天的戏你帮着演完一下,否则我没有办法交差。”他很客气地说,我只是略略点了下头,连说话都免了。
我知道,我不会在他身边呆太久了,因为我较真了。换做别人,他怎么说我我都懒得解释,反正也不是多重要的人,我连解释的口水都省的浪费。但是我却和这个人较真了,说明我出了问题,我大概在意了他的想法,而他却永远不会在意我的,那么最后受伤的只能是我,而我确实伤不起了,只能惹不起躲得起。
我在心里盘算着,等回去了,就跟他告别。如果一个错误无法避免,那么至少终止错误的继续还在我可以掌控的范围之内。一切都放在心里,一切都让他过去,我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休息。
“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我让姑姑做给你吃。”小吉怯怯地问我。
“随便吧,只要不是鱼。”说完这句话,我就闭上眼睛睡了,我不想再和他继续任何话题了。
我不恨他的刻薄,我恨的是,自己什么都不是。因为什么都不是,才要苟延残喘地活着,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他大概也是恼了,将门重重一关,出去了。
太好了,世界第一次这么清净。我曾以为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有一个人陪伴在身边,就算是深处黑暗和绝望,也不会害怕。但是我终于发现,除非那个人是对路的,否则你只会比单身更加孤独。所以有些事儿还是不要自以为是的比较好。
等好转了,我在不想尽力气对别人好了。这点力气,用在自己身上,或许更加上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