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一直到孕前都是体弱多病的,我妈也总说我,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小姐身子丫鬟命,跟林黛玉一样。
好像我一生病她的感情就特别浓重,那种怜爱空前的浓厚,比如特别疼爱我,不打不骂,好吃好喝伺候着,真是无条件的爱啊;还会把生病,体弱总挂在嘴边,那种感情的厚度可以称为:兴奋。
兴奋并不是只有大喜,大笑一种状态,还有一种就是用很厚的感情浓度去悲伤,怜爱,批评,嘲讽。
她不仅在我们生病时那种怜爱用力很大,还有被她抓到小错误时,她也会把这个事情用很厚的感情浓度反复表达(包括但不限于批评指责否定嘲讽)。
我推论,她小时候也是被这样对待长大的。
想到那个小女孩被这样对待就很心疼,想要去抱抱她。
她虽然是妈妈,现在做了姥姥,但是她的内心还是那个无助的小女孩。
后来我学习营养学,心理学,我也渐渐明白,我那其实不叫体弱多病。
我们那个年代,没有羽绒服,没有加绒衣,只有线衣和棉袄。没有帽子,只有围巾一裹,额头是露在外面的。
天天这样吹,谁不感冒,有几个小孩的棉袄袖子上没有鼻涕呢。
记得小学三年级内,有次学校体检,问生过什么大病,我很骄傲的说“咽喉炎”,医生笑了。回家告诉我妈,她说那不叫大病。――那之前我妈第一次带我去镇上医院看病,还开了一种药叫“润喉糖”。去医院看病我居然很骄傲,并把医生告知的病的名字牢牢记在心里。
初中的时候真的发生过比咽喉炎严重的病,每年夏天打一周吊瓶。那个病叫做心肌炎。学营养学之后我判断是缺铁的缘故。我曾在初三夏天流了一个月鼻血。还天天正常上学。两块手帕课间洗洗,上课流血就轮换着擦,下课再去洗洗。升初二的暑假大姨妈正式造访,22天一次,每次1周,量很大。贫血是一定存在的。
初三那一个月的流鼻血其实就是贫血的显著症状了。
但是我们的心都很大。没人在意这件事。我不在意,我妈也不是很在意。
现在要是这么着,我会想是不是得绝症了,是不是要死了。
那会儿没有这个绝症的概念。
我妈也一直打听吃什么可以治流鼻血。从同学家弄了血草回家养着吃。
那个血草的叶子就像血的颜色,偏紫红,叶子的脉络就像血管,颜色更红。
可能是吃它有效,慢慢就好了。
初三暑假又犯了一次。这个病一犯起来,心慌,慌的站不住,必须蹲着。蹲着也慌。
我爸妈带我去了市里的大医院,做心电图,结论是心肌炎。
开了很多药回家吃。
然后就升中专了。那会儿什么也不懂,无所畏惧。军训正常参加,没有请假,也抗过来了。――军训期间脚后跟崴了两次,跟腱走路就疼,我也照常训练,谁都不知――后来分析是缺钙,缺运动的缘故。
可能是中专离家180里地,换了水土的缘故,也可能是中专开始上体育课的缘故――我的小学初中体育课都是被语文数学占领的――我的身体渐渐好起来,越来越少生病。
中专三年身高从160蹿到166。真是让人惊喜。我小时候一直被家里人断言:这孩子脖子短长不高的。
写到这里再分析:“我小时候体弱多病”,这句话并不是事实。但是我妈为什么要给我种下这样一个信念呢?
前几天读了武志红里的一篇推文《我的孩子有9条命》,后背冷汗直冒。
可能这种心理也算是常见的吧,只不过有轻有重而已。
感谢上苍,感谢佛祖啊!我安然无恙,还能学习心理学,自愈,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