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千年的历史中,天朝都是以农业立国。士农工商,商排在最后,农民排在第二,仅次于士(也就是官)。这么看来,农民的社会地位一直不低。商人和商业一直都是被农业社会所打压的。
现代社会的形成,更多地还是依靠商业。现代社会的一些特征,比如个体更加的自由,人与人之间更加的平等这样的一些特征,在商业社会中体现地更明显。所以,像亚当·斯密等人(也包括马克思),对于商业促进现代社会的形成作用,是非常重视的。
关于资本主义社会的形成,一般来说都会将其追溯到中世纪后期的欧洲,这里面既包含时间溯源,也包含空间溯源。首先是社会结构开始发生分化,从中世纪后期开始,欧洲地中海地区的商品经济开始繁荣,导致了农业和手工业的分离,社会分工不断细化。与此同时,西欧通过对外殖民(大航海),对内剥削(圈地运动),逐渐积累了原始资本。此后,从15~16世纪开始,欧洲开始形成民族国家,国家的统一为资本主义的发展提供了稳定的政治环境。同时,商业力量开始逐渐主导国家的政策和方向,各国纷纷开始推行重商主义政策,鼓励本国的商业和~制造业的发展,这一代表“商业”的力量,最终在17~18世纪酝酿出资产阶级革命,欧洲各国开始逐渐割掉了封建的尾巴。(注意:欧洲从走出中世纪到真正的爆发资产阶级革命,中间足足积累酝酿了三四百年的时间。)贯穿这个长达百年的过程的是,欧洲思想文化界的革新。从14世纪开始。欧洲爆发了一场号称复兴古希腊、古罗马文化的“文艺复兴”运动,其宣扬的主要理念是人文主义。在这一运动之下,西欧人在古希腊和古罗马的精神的复兴中,逐渐发现了“人”,这一被中世纪与宗教压抑了几个世纪的维度。在这种趋势之下,教会逐渐不得人心,在16世纪的时候,爆发了宗教改革运动。
一直以来我们所认为的工业革命造就的资本主义的形成,实际上是一个舍本逐末的表象。以珍妮纺纱机和瓦特改良的蒸汽机的诞生为标志的工业革命是在18世纪中叶才出现。工业革命使得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从手工工场业阶段进入机器大工业阶段,生产力得到极大的解放。工厂制度也随之建立,大批的工人集中在工厂里进行生产,资本家通过雇佣劳动获取剩余价值,资本主义经济制度正式确立并迅速发展起来。
资本主义的诞生,似乎是多种因素同时起作用的结果,虽然这几种因素并不是同时起作用。按照时间顺序而言,最先发生变化的是商业的繁荣。商业社会跟资本主义社会并不完全等同,商品经济作为一种古老的经济现象,在人类历史上很早就出现了。因此有简单商品生产交换与发达的商品生产交换,后者可以直接等同于资本主义社会。
这里面有一个概念,叫“市民社会”。一般来说,指的是商品生产和交换关系,包括自然经济条件下的简单商品生产和交换关系,以及商品经济条件下的资本主义商品生产和交换关系。有学者认为,M的“市民社会”概念同时包含这两个阶段。认为市民社会并不是特指资本主义经济关系,资本主义只是成熟的商品生产和交换关系的一种形式,而市民社会还包含尚未成熟的市民社会,也就是自然经济条件下的简单商品生产和交换。这与之前我们一般把市民社会等同于资产阶级社会的观点不同。
另外还有一种观点,认为市民社会就是泛指一切社会形态中作为经济基础的经济关系的总和,因为非商品生产和交换关系,比如原始公有制、奴隶制和封建主私有制等“自然共同体”的经济关系不属于市民社会。
总之,市民社会发展史本身就是一部商品经济发展史,市民社会的历史发展,经历了从简单商品生产到发达资本主义商品生产,从自然经济到商品经济的转变。因此,市民社会概念,不足以成为资本主义社会批判的重要维度,这种宽泛性,导致无法将批判的矛头真正对准资本主义社会的特殊性方面。这里面说明,马克思在进行市民社会的剖析和批判的时候,还没有真正建立一套科学的理论工具。也就是说,从自然经济到发达商品经济的发展过程中,市民社会所代表的共性的方面,其实是商业这样一种交换形式,对交换的强调与对分工的强调是一致的,这种观点在马克思的《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最为明显,马克思在《形态》中,强调的是“交往形式”,这种交换主要还是立足于“交换”这一商业层面,因此当涉及到资本主义批判的时候,这种具有普遍形的商业交换维度,并不足以揭示资本主义的秘密。我们知道的是,马克思的唯物史观形成后,其实就开始重视生产的逻辑,在《资本了》中,马克思其实是在探索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秘密。这里面,我们以前经常为马克思辩解,说马克思后来说的生产关系,其实就是前面说的“交往形式”,其实这是有问题的。实际上,“交往形式”只是《资本论》中“生产关系”概念的一种不成熟运用和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