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雪乱风杂。
一人,一狼。
相伴而行,有种孤独浪漫之感。
“我姓江,今夜此时,漫天飞雪,以后我就叫你小弟,赐名江雪。”江来摸了摸狼王的头,狼王通人性,随他疾速赶回“美人脸客栈”。
美人脸客栈。
灯火通明,大门敞开。
江来带着江雪踏入客栈,一个人也没有。他便四处走动,依旧没有人影。
难道他们出去找我?
江来边想,顺手在桌上拿了一盘吃剩的野猪腿,找了块干净的地方,给江雪喂食。
嚓嚓……
一个急速地脚步声响起,在客栈门口停下。“你回来了?害我们找你半宿。”
“失礼了,给你们添麻烦。”江来尴尬笑道,“他们呢?”
“还在找你,我轻功了得,特意让我回来看看。”易昔舍喘着粗气,抬头间,见得江雪在身旁,吓得跌倒。
江来掠到易昔舍旁,扶起他,“别担心,狼王已被我收服,现在乖巧得很。”
“啊!我的小心脏。”易昔舍用手掌拍了拍胸口,这动作是他家乡的叫魂方式,被吓之人拍着胸口,嘴里喊着自己的名字,问自己回来没有,自问自答。
或许有几分封建迷信,不过效果还行,被吓到,这方式可能会让自己一乐,同时适度地拍打,可让体内真气循环,适当减压。
在易昔舍叫魂时,江来给他拿了一碗米酒,“劳烦你去告诉大家,我已归。”
米酒下肚,易昔舍“唰唰”便走。江来刚想折身,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心想:这么快?
江来朝远处看去,从身形和打扮辨出不是宋书等人,便让江雪藏入后院,自己则飞身上屋。
来人确实不是宋书等人,但大都是熟人。杀手常狂与他下属,南城楼里的姑娘,还有几个不知名的随从和一位气宇不凡的俏公子。
“有人吗?”打头的俏公子轻扣客栈大门。见没人应答,一行人客栈门口立雪。
“师傅,有必要如此吗?”常狂似有不满。
“闭嘴。”俏公子怒道,抬头挺胸地立在门口,看着众人有些懒散,小声呵斥:“都给我精神点,注意礼节得体。”
江来在屋顶看了半天,始终没看透来人在耍什么花招,有点无聊,便跃下屋顶。
“你们到此有何贵干?”江来上前问话。常狂向俏公子使了眼神,那公子便自我介绍道:“在下雪上一枝蒿,此次是来追随江公子的。”
江来纳闷,“追随?我杀了一剑封喉,你理应为师报仇。”
“实不相瞒,我早厌恶杀手生涯,不满师傅种种做法,却一直受制于他,无法脱身。前不久公子为武林除害,亦为我等脱身,仰慕已久,今特来追随。”
雪上一枝蒿说完,抱手拱拳,与众人向江来行礼。
江来此时真是头入石榴裙,一脸懵逼,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只是偷偷地看着南城楼里的姑娘。
一柄长剑从雪中飞射而来,剑锋凌厉,剑柄在宋书掌中。“常狂,这次看你往哪里走。”
常狂见状,立刻闪到雪上一枝蒿身后。雪上见状,弹开宋书长剑,道:“宋公子,常狂如今已改过自新。”
宋书不饶,“俏公子要护他,那就吃我一剑。”剑撩过雪上衣角,雪上只一闪,便没有出手。“俏公子身手不错啊!”宋书说着剑锋回转,向雪上挑出三剑。
三剑皆落空,宋书还想再出手,江来劝解道:“宋兄,他们不是来挑事的。”
三招过后,宋书已知不是俏公子的对手,江来劝阻,刚好给他一个台阶下。“那你们来干什么?”宋书虽不出手,语气却不软。
“追随江公子浪迹江湖,行侠仗义。”
“别开玩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常狂能改邪归正?”
“我雪上一枝蒿和徒儿常狂等人,确实已经改邪归正,天地可鉴。”
宋书刚想说不相信,听得雪上一枝蒿大名,便不语。
雪上一枝蒿,一剑封喉的首徒,位列江湖杀手榜第三。而今一剑封喉已死,雪上名声仅次钩吻。
“既改邪归正,我等不是官府中人,可以给你们机会赎罪。”宋书顺水推舟,显出侠之豪气。
“翠眉,真的是你!”易昔舍屁颠屁颠地跑到南城姑娘身边,“找你好苦。”
“易公子有礼。”
真他娘的是看上同一个姑娘,江来心里不悦,瞪了一眼易昔舍。
“翠眉,模样还行,与我相比稍逊一筹。”易佩昔打量着翠眉。
“我与对面翠眉熟更美?”
宋书曰:“娘子美。”
小舍亦曰:“姐姐美。”
宋书谓夫人美,是爱;小舍曰姐姐美,是怕,怕姐姐不同意他与风尘女子在一起。
宋书对易佩昔来了个《江湖策·宋书讽夫人自知》。易佩昔年少时鲜上学堂,对于宋书的话似懂非懂。
一时之间,众人焦点都在翠眉身上,忘了自己还在淋雪。
咳咳……
张三来道:“雪浓先进屋,夜深人应眠,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张三来给易昔舍、雪上、翠眉、常狂和雪上众徒弟随从安排好房间,便进屋去。
“年纪大,折腾不了。”张三来自言自语,接着吹灯睡去。
江来领着江雪入屋,给它铺垫一块布席就寝,一边还琢磨张三来为什么要把易昔舍和翠眉的房间相邻安排。
“老东西,越老越不正经。”江来时不时咒骂张三来。
张三来刚要睡着,感觉耳朵发烫,便在心里咒骂:哪个小杂种咒我……
翠眉就在隔壁,这可把易昔舍激动得无法入睡。他看墙上挂着琴,取之,拨弄起《凤求凰》。
易昔舍正自我陶醉,听得有人敲门,以为是翠眉,兴高采烈地去开门。
“大晚上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啊!”易佩昔训斥完弟弟,便气冲冲地走了。
易昔舍一脸不满地关门,卧室门被摔得呻吟。“《西厢》里的男主不就是弹琴撩妹吗,怎么不行?对了,还吟诗,可我不通韵律,这可如何事好?
易昔舍使劲扇着扇子,冥思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