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里的庄稼地

我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农村人。

我承认,在我家附近,确实围绕着一块块土地,可我们家早在多年前就把土地租给了别人。因此,土地这个概念同远方梦想等不在现实中存在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区别。至于庄稼的生长作息,在我眼中,同我家门口的石狮子、木门上的辅首、郁郁葱葱的小树林一样,我与它在在同一个时空里互不打扰,各自安好。我与粮食唯一的联系就是每日三餐放置于桌上的饭菜 ,可是它们早已在厨房的烟火中失去了它们本来的样子 。如果没有任何意外的话 ,我应该就这样和土地断了联系吧。金黄的麦田、碧绿的菜地以及散落在田地上的蟋蟀、蝗虫,可能我对它们的认识只停留在作家的笔下与荧屏之中。

正如爱丽丝掉入兔子洞进入仙境一样,生活中总有一些不期而遇的风景。因为高中跑校,我家在学校周边租了房子。那时一个老社区,斑驳的墙上让岁月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几十年前,这里还是一个小小的村落。因此,这里的居民彼此之间也很熟悉。每当晚上,当我从楼上望去,昏暗的灯光下,总有一群人聚在一起,间或发出爽朗的笑声。一眼千年,那淳朴的民风仿佛已浸润在土地上。

更让我诧异的是,和别处不同的是,这里的绿化带种的不是经过精心修剪过的树木或草坪,而是庄稼!那一垄垄耕过的土地,种着各样的蔬菜,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青草的气息。在这里,我也看到了一株玉米的生长历程。麦子收割以后,麦茬翻到地上,一粒粒玉米种子带着收获的希望播种在土地上。玉米晒着夏天的太阳,喝着夏天的雨水,拔节似的增长。在它们最后的生长冲刺阶段,在夜晚,当你在它们身边走过,便可以听到刷刷的声音。在初秋,玉米早已成熟,可它们却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藏在碧绿碧绿的玉米杆中。在这里,我也知道了 一个丝瓜的生长历程 。原来丝瓜生性高洁,它们不肯匍匐在地上。在人们搭建的一个个丝瓜架上,丝瓜们不停地向上做着攀岩运动。在这里,我也知道了一个农民的勤劳。他们伴着晨曦,耕地、拔草、浇水、施肥、除虫,日复一日的重复着这些动作 ,只为了对收获的憧憬 。

每当此时 ,我就仿佛与土地建立了联系 。离家许久的孩子回到了家 。

我似乎是半个农村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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