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前一天,我象野孩子一样在外面流荡后回家,觉得家里的气氛不对劲,沉重。爸爸妈妈都犹心忡忡,后来我才知道大哥不见了。
所有亲戚朋友敲着锣到附近和山里寻找都没有找到人,妈妈哭昏了好几次,婶婶她们去拜神明保佑大哥平安归来。
二十天过去了,却一些音信全无都没有,妈妈每天都以泪洗脸。小孩子的我还不知道如何安慰妈妈,只是再也不敢到外面惹事生非。
当我们都慢慢接受这个事实的时候,一个夜里,妈妈突然摇醒爸爸说:你听,儿子回来了。
爸爸说:你是想他想痴了,睡吧!
妈妈说:你听,他在叫我,他回来了。
爸爸拥着她,哄妈妈入睡。
妈妈没睡,她说:我等儿子回家,给他开门。
也许是心灵感应,在黎明前大哥真的回来了。是姑丈用自行车载他连夜赶回家的。
这是天大的喜事。
后来才知道,在海边船厂做工的二十岁的大哥遇到一个人,他说他要偷渡去香港,没有伴,要不要一起去?
年少轻狂的大哥,也想出去串串,出去干一番事业,就回家拿了他做工的一点积蓄,和那个人一起去了。
那个人他已经安排好一切,船也雇好的,路线也规划好的。可那天夜里出师不利,一过去香港就被港方抓个正着,被抓进监狱,住了三天后被押回大陆,这样在惠州被监禁。后来和同一监狱里的人商量,从阴沟出口容一个人爬出逃走。那个晚上,几个人趁看管的人去上厕所,他们就行动。大哥第二个爬,他说,他一出来就听到后面有枪声,他知道暴露了,就不敢喘气一路狂奔。也不敢回头看看同伴怎么样。
他一口气狂奔了几个钟,他净僻静的路跑,直到周围的静悄悄的,他知道没事了,人也累趴了。在一农家门口坐下歇歇,这一歇竟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人摇醒了,是一位大叔,五十多岁,这位好心的大叔他看大哥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他收留了大哥,给他衣服穿,还给他东西吃。大哥在大叔家住了二天,然后向大叔借钱坐车到我姑妈家,姑丈就连夜用自行车护送大哥回家。
这次回来后,大哥安份守纪工作,成家立业。
青春的岁月,总有一些疯狂与梦想,所有疯狂过后,会让你更加懂得生活懂得珍惜拥有的一切。
(原创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