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海市》魔幻中的现实透析——漫聊刀郎的《罗刹海市》
坐的板凳十年冷,一曲出鞘剑封喉。沉寂十余载的刀郎以一曲《罗刹海市》再度点燃起普罗大众的话语热度。对于一位平时很少关注音乐的人,像我,对中国乐坛,乃至世界乐坛发生的惊涛骇浪是很少投注目光,也无暇顾及风风雨雨对公众的生活造成的影响。
其实,不关注音乐,并非意味着五音不全,或不懂音乐,而是源于生活俗务缠身,没有更多的闲情逸致把自己沉浸在音乐的旋律中。也许真的应了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感觉到时间的紧迫,左支右绌精力的不济。正是在这种急促感的逼迫下,根本没有心情去享受音乐带来的视听之愉。而当刀郎的新专辑中的《罗刹海市》借助各种媒体的威力走进千家万户,飞入寻常百姓家时,各种与之相关的信息被动地冲击视听时,情非得已地点击相关的资讯,对这首数度冲上热搜的歌曲进行赏听。
据实而论,这首歌曲从旋律和节奏上看,它与之前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西海情歌》《披着羊皮的狼》等大众耳熟能详的成名曲、代表作相比,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而这种一改往昔的风格,一方面打破了世人对刀郎唱风的固化认知,一方面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震撼。实事求是地说,“罗刹海市”式的风格与先前的相比,尽管加入了很多现代音乐的表现手段,但是从音乐旋律穿透力的角度看,因为增加了一些哼哈嬉笑的元素而消解了音乐本身对人心灵的穿透力。
不过,就音乐而言,能不能成为经典,并实现“永流传”,除了音乐旋律本身,更取决于歌曲的内容。不管是业内人士,还是门外汉,欣赏和评判一首歌曲的优劣时,除了关注旋律,歌词的内容也是最为重要的指标。作为一种艺术形式,歌曲是词曲作者和演唱者借以抒发内心情感的媒介。如果仅止于这个层面,这种音乐是短命的。即使侥幸获得昙花一现的惊艳,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会逐渐湮没在时光的长河中,除了词曲作者和唱者偶有忆及,很少再有人问津。回望古今中外的乐坛,这种“盛极而衰”的短命悲剧时时上演。之所以落得如此的下场,源于很多人在用音乐表现对生活、社会和人生的理解与观照时,只是一时的兴之所至。因为缺少对音乐的敬畏,导致终被时代淘汰。
按照这种逻辑思维观照刀郎的新歌《罗刹海市》,它之所以再次挑动公众的情感神经,源于它所释放出的独特透悉世情的力道。对于刀郎何以推出这首歌曲,从网络上出现的信息看,有“报复说”,有“讽世说”,有“指桑骂槐说”等,林林总总不一而足。至于真正的意趣为何,只能“欲解其中味,得失刀郎知”了。因为音乐的表现把传统手法与现代技巧有机融合,让乐曲旋律表现出异样的风情。但是,这首歌谈论更多、争议更大的还是歌词反映的内容。近500字的一首长歌,它的创作灵感来自蒲松龄的文言短篇小说集《聊斋志异》中的一篇魔幻作品《罗刹海市》。
就小说讲述的故事而言,它是荒诞不经的,蒲松龄用自己的生花妙笔在作品中描述了两个世界:一个是黑白颠倒、指鹿为马、美丑倒置的“罗刹王国”,一个是充满温情、至真至爱的充满烟火色的“龙宫世界”。残酷阴暗与温情阳光对举,蒲松龄为文造语的因寄所托自分明。而刀郎从这篇文言小说中汲取创作养料,用自己在刀郎族沉潜生活涵养出的锐利眼光审视人情社会,“字字读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雄鸡一唱天下白”。
把歌词与原著对照,马户与又鸡生活的世界与马骥生活的世界显然是相对的。而马户与又鸡自以为是不自知,为世间带来很多的笑料话柄:本身是驴,却竭尽全力地洗白,以求得好名声;本身是草鸡,非要扮演司晨的角色。有了这样两个主角穷形尽相的深情表演,让作品充满了滑稽感,而“一丘河” “苟苟营”“叉杆儿”“老粉嘴”,这些独特环境与意象的缀连,把公众的视野一下子引向别有洞天的世界;而“勾栏从来扮高雅,自古公公好威名”、“半扇门楣上裱贞情,它红描翅那个黑画皮”、“岂有画堂登猪狗,哪来鞋拔作如意”,更是活画了一个乾坤颠倒的世界;最后一句“是我们人类根本的问题”,石破天惊、直击灵魂。很显然,一个倜傥少年置身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中,他是很难立足的。摆在马骥面前的只有两条路:放弃自己安身立命的原则和初衷,改头换面,随波逐流;坚守初心,与颠倒的世界抗争,不过面对强大的社会世情,以卵击石的结果只能是“香销玉焚”。
很显然,刀郎用歌唱的形式活画了一个怪异荒诞的世界。用歌词描述的世界来对照现实,不可否认,现实世界与歌曲世界还是存在很多叠合点的。正是基于此,当把自己沉潜在刀郎的“罗刹海市”世界中,在歌词和旋律的引领下,在大脑中会情不自禁浮现出一个现实版的“罗刹海市”世界。音乐突破音乐的本身,以自己独特的方式把世情社会的模样借助音乐加以投射,这当是音乐的魅力所在,更是音乐生命力的价值彰显。从小众走向大众、从自我情感的抒发到世情社会的影射,刀郎的《罗刹海市》无疑是成功的,这也是它能够冲上热搜的关键,至于会不会成为中国乐坛的一个界碑,完全取决于生民对其影射的世情生态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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