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偶书

自从疫情发生以来,我在中秋节基本上没怎么回家过,但是这次计划国庆出去玩,而且弟弟也放假,老爸也可能回家,就想着这次中秋节回家,与家人团员。

我是9月9号(八月十四)下午四点多的动车,到阜阳火车站的时候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出站的时候毫无意外地又经历了核酸检测,到登记处登记。

这次没有进行抗原检测,而是直接排队进行核酸检测。核酸检测似乎是24小时服务的。

而登记处跟上次一样,就像大学开学每个学院的接待处,又像社团招新报名处,一个区(县)一个摊位,每个区(县)登记处会悬挂一个红底白字的吊牌。但是接待处和招新报名处都有时间限制,时间一到,大家都撤了,但是火车站的登记处似乎是24小时服务的。上次回家到阜阳是凌晨两点钟,这次到阜阳是夜里十一点多,都有人值守。

漆黑的夜晚,炎热的天气,没有一丝丝风,大家呼出的二氧化碳似乎更加重了这股炎热,但是登记处的人依旧坚守在岗位上,为了让父老乡亲既能回家团员,又能保障新冠疫情稳定,他们不眠不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轮班的,睡不睡觉,有没有额外的补助?

我们颍泉区登记处值班的是一个老大爷,他看起来有50多岁了,头发、胡子花白,接待我们的时候还打着哈欠,引导着我们登记,做好防护,并嘱咐我们向村里报备,三天两检。

我在回家之前已经跟村里报备过了,回了家以后又向村里报备,他们给我登记,并嘱咐我三天两检。回家的那几天,村里疫情防控处每天都给我打电话,提醒我做核酸。我回到北京以后,他们还给我打电话,当我告诉他们我已经回来了的时候,我听到电话那头松了一口气。

就疫情防控而言,我从未见过任何一个城市和社区像阜阳市的那样,即使这几年偶有出差,下了火车或者飞机以后,也从未见过火车站或者飞机厂有每个区(县)的登记处,而且24小时候核酸检测服务、24小时登记服务。除了家乡,也从未接到任何城市的每天提醒我做核酸的电话。为家乡的疫情防控点赞!

八月十五那天,我们家人一起去了姥姥家家。这次老妈和大妗子一起做了一大桌饭菜,看起来就很诱人。这桌菜就是我这次回家的主要目的。

吃完饭以后,我和弟弟在姥姥家附近溜了溜。在姥姥屋子后面有一个肉牛养殖场,我数了数,这里大概有十几头牛。我似乎是很招动物喜爱的那一类人,那头黑色的大牛,见我走过来,一直凝视着我,似乎想跟我诉说他生过环境的恶劣、失去自由的哀愁,以及和命不久矣的悲恸。

看护这些黑牛的是一只孤独落寞的大黑狗,它看起来有一定年岁了,可还是忠诚地卧在牛圈外,替主人守护。一开始,它看见我经过的时候,会汪汪大叫,等我慢慢靠近它,它反而安静了起来,注视着我。

这次回家最大的感触就是,长辈都在变老,见一次少一次。我姥爷今年81岁了,姥姥也80岁了,他们身体都还好,虽然免不了生病,但问题都不大,我姥爷还能骑着电瓶车去卖菜。姥姥家的房子已经有些年月了,看起来比较又旧又小,我妈劝她说,让她找人重新盖一间宽敞的,她不愿,她说:“又能活多久,盖好了过两年人不在了,给谁住。”我说:“俺姥能活100岁!”但是她却说:“活那么久干啥,到那时候动都动不了,除了给小孩儿添乱,啥都干不了!”为孩子付出一生的父母啊,到老了还在为他们着想,不想成为他们的负担。

我奶奶今年也75岁了,她的身体比我姥姥的身体要差一些,从我记事起,她似乎一直都疾病缠身,尤其冬天的时候,更容易发烧、咳嗽、哮喘。她比我矮一些(我152cm,她大概145cm左右),体重如今只有50多斤(对没错,是斤,不是公斤)。但是除了耳朵有点背以外,眼不花,牙不掉,声音比我还很洪亮。

她听说我回来,就到家里去找我。听邻居二奶说,她在二奶那里等了好久好久,还没等到我们从姥姥家回来,就一个人朝地里去了。我和弟弟就骑着电瓶车去找她,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跟着我和弟弟的,还有在后面奔跑的狗子。我似乎是易吸引动物体质,我们家的狗子见到我以后,就一直围着我打转,用它的牙齿拽我的裤子,在我的脚边跟我拉拉扯扯。



八月十五那天下午六点多的时候,我们又去了奶奶家,这时奶奶也已经在家了,我和弟弟跟她一起坐在二叔门口聊天,请她去我家一起吃团圆饭。聊天的时候,碰到了大爷苗恩印,他来他小儿子家取东西。我跟他打招呼,他见到是我之后也很热情地询问我的一些基本情况,在哪工作啊,工作怎么样啊,还提到我从小到大就爱生病的事情,过来关爱地掀起我的头发,问我病情怎么样了,我都一一回复他。他叹了一口气说:“苗苗自从小就可人意。”(阜阳方言里面,可人意就是乖的意思)

这些举动,这些话语,让我不禁想起了我的爷爷。我爷爷在世的时候,似乎也经常对我说这些话,我们兄弟姐妹几人,他似乎也更偏爱我。自从爷爷去世以后,还没有一个男性长辈,以如此关心爱护后辈的语气跟我说过话,这一幕让我非常触动。

八月十五那天,忘了赏月。八月十六凌晨五点多,起来上厕所,发现月亮和星星挂在西天,就随手拍了下来,也算应了赏月的习俗。

八月十六上午,我和弟弟一起去了闻集街上的“玉刚理发店”去做头发,我的头发是2020年的时候,在他家做的,做完之后的效果很好,也很持久。所以这次我又去了他家。这次为我服务的,是一个新人,她应该是今年刚来的,因为我以前以及今年年初的时候过来剪头发没有见过她,但是她看起来是个熟手,所以我也就让她帮我做了。但是这次没有加热,也只拉了一遍,我问她的时候,她说:“你这不用!”弟弟陪着我做完头发,在这中间我怕他无聊,还给了他五十块钱让他去买了饮料。做好头发之后,弟弟就骑着电瓶车带我回家了,可能是路上风大,可能是我头发长,到家之后就打结了,老爸就在那揶揄我:“咋不美了?头发做坏了吧!这才回来头发都打结了,梳都梳不开,有那300块钱还不如给我买烟买酒,回头下午你再去找她去吧!”我硬着头皮又拿着梳子梳了梳,在扯掉了几根头发以后,终于梳开了,不过以后就好了,再也没有打结过,洗头之后也很直。

因为八月十七那天要回北京,所以我八月十六那天下午又去了闻集一趟,去做核酸。做完头发以后弟弟带我来过,但是已经关门了,所以下午我就又自己过来了一趟。但下午我来的时候,还是没有人,我就隔着围栏问里面的大爷,做核酸的在哪里,大爷指着里面说:“在里面。”我又问他:“什么时候搬里面去的了,怎么搬里面去了?”大爷又多次回复了一模一样的话:“在里面。”我看大爷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就又问他。他说:“我告诉你在里面,就在里面,你去里面做就好了,你问的问题我又不知道。”哈哈哈,现在想想,我也是个沙雕。

因为我是第一次一个人骑电瓶车走这么远的路,家里人还有点不放心,怕我出车祸。果然,很不幸,被他们说中了,做好核酸以后,我差点撞上105国道路边的绿色栏杆上。我顺便在街上拿了我的快递,就回家了。我的快递是一个白色的假发,是我在北京的时候从网上下的单,直接寄到家里的,因为我计划这次回去做头发,想来一个黑白发变身,哈哈哈,但是拍出来的效果好像不如人意。

我让老爸也试着戴了一下,他一戴上我和老妈,弟弟都笑得肚子疼,因为他特别像一个走火入魔的大魔头。

八月十七,大姑父来我家了。我奶奶把他给她买的一条鱼切给了我们半块,又把大姑父买的肉给我们切了一半。老妈去隔壁村上买了几个菜,就来吃了。大姑父来之前,老妈打算煮排骨汤给我们的,结果大姑父来了,又着急走,等不到排骨汤煮熟了,就把这道菜放在电饭煲里让它自己煮,连调料都没放,所以等我尝的时候,一点味道都没有。

下午去阜阳西站,是佳豪爸送我去的,车上还有佳豪和他同学,佳豪在阜阳二中上学,他爸把他送到了学校,又往回走,送我去高铁站。话说我也很久没有去过二中了,在车上看见学校大门的那一刻,只觉得岁月悠悠,时间漫漫。

我到阜阳西站的时候,就开始预约从北京西站到东直门的网约车,下了两次单,终于约上了,是个特斯拉。不过因为高铁中途断电断网,到北京西站的时候比平时晚了十一二分钟,司机师傅也多等了我十一二分钟。

车是挺新挺好的,就是司机师傅把音乐声放得很大,给我本就困顿的身体又增加了心理上的烦躁。而且因为车是个新能源车,猛地启动,猛地刹车,让我差点吐车上。下车之后,我也是平复了很久才好。

回到宿舍以后,随便洗洗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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