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题记
看见的不一定存在,看不见的不代表我已经忘记……那些深埋骨子里的乡村情结,那些魂牵梦绕的记忆。
02年开始在外求学,一晃十几年过去了,特别是工作后很少回家,因为妞妞的到来连春节甚至都取消。温差太大,老家也已没人久住,放假几天也来不及收拾,索性不回去的好。听城里的稀疏鞭炮,看城里孩子单调的年趣,越发加深乡愁。
妹妹发来几张照片,让我睹物思情,山,已不是那座山,水,已不是当年清澈的水。其实在老湖镇我只待了13岁,便举家迁到州城姥姥家,可是梦里回味的更多是13岁之前的事。
弯弯曲曲的山路,母亲带我们去刨地,来年种地瓜。一早出发,带足馒头和水,为了哄住小五顶多给她买包干脆面。全部的地加起来没一亩,却分的七零八落,新村学校后面二分,青石塘二分,还有山后面一些。这些稀奇古怪的名字都是以明显的建筑物来命名,那时候种地瓜拉趟水都需要几个男劳动力,我就纳闷当时的机井都是摆设吗?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好在挨着东平湖,天旱没收成时可以靠捕鱼为生。基本家家有渔船,两口子出去打鱼也是一条生路。母亲是从平原区嫁到山旮旯,一出门劳作一天,回来饿的啃地瓜,长期如此落下胃病,父亲卖掉渔船和人合伙,下午4点半集合,两艘大船出发,一早卖掉鱼虾分得40元钞票带些小鱼虾回家,晒干后继续卖干鱼。
农村的孩子都很自觉的分担家务,母亲严重时卧床不起,甚至以泪洗面,打猪草,养猪养兔自然成了我的活。那些每天伙伴相约去河对岸割草,洗衣服的日子从来不是负担,晚上写完作业在桌子上把干鱼干虾分开,白天有时候带妹妹去学校,从来没想过万一被人贩子拐走呢?
在时光的流里,我常看见我过去的影子,过去那个话少,默默干这干那忙个不停长着黄头发干瘪瘪的我,默默端着盆子去河边洗衣,肩上扛着满袋子草还要学大人掐着腰,跟着邻居去集市卖兔子,庙会上手里紧攥依然没舍得花的五毛钱,当然每年还自豪的领好几张奖状,我们三把光秃秃的墙贴的如花……
搬家后,父亲一直辗转打工,甚至春节都不回家,所谓的年在我们记忆里真的不过如此,甚至有一年小五还为此大哭一场。母亲种了几亩地,真正帮上忙的还属弟弟。那个86年心地善良,不爱表达,心思缜密的小伙子……
好在我们都长大,都还没跑偏方向,最最幸福的事莫过于炉堆旁围着二老细数过去的点滴,不曾觉苦,如果不曾有那些岁月,怎会有今日的我们?如果不曾有老人的先见之明,我们又怎么更加珍惜这稳定的一切?
记忆中那些石头房,那口吃水井都已不在,门前修起了环湖公路,湖心小亭,母亲每日转一圈呼吸下新鲜空气也过的悠哉……
每每办业务遇到老乡,总会多说几句,沛沛总说我到处认老乡,其实我只想多听几句乡音而已,这城市是走不进的城,但乡终归是走不出的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