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记忆中,那西北小城独特的春节风俗

“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若是你到小城来,收获特别多。”

                                                                                                                       ——《小城故事》

每个人都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城,它或大、或小、或清贫、或富庶,它承载了我们最值得回忆的一段时光。我们一度很嫌弃它,吵着闹着要离开它。可当我们真的离开了才发现,心中最挂念的、最想要回去的,依旧是它,那座带给我们温暖的小城。

图片来自one一个

属于我的这座小城,坐落于甘肃省东部。说它是座小城,其一是因为它名气小;这其二,自然是因为它地方小。

小城中心是一座钟鼓楼,为此顶点向外延展,各有东西南北四条正方向的主干道。如果不走小路和岔路,整座城大概几个小时就可以逛一圈。尽管如此,在外地念书的我依旧怀念着它的一切。特别是逢年过节,小城中洋溢着的浓浓的年味和喜庆之气、热闹之气更是感染我。花样繁多的美食、富有特色的春节习俗以及蕴含不同风情的小城景色,共同构成了我心中的那片温暖之地,无可替代。

在我的家乡小县城里,春节期间有两项习俗值得一提——闹社火和“游百病”。

这闹社火,是一场包括扭秧歌和许多其他的精彩节目的大型表演。不同的乡镇,社火的形式略有不同,各具特色。按照大地区来分,小城包括清河、西河和城郊地区。清河的社火形式主要是鼓子,雄壮而热烈;西河的社火形式则以节子舞而出名,豪放而优美;而城郊的社火形式则多为龙灯小曲,豁朗而雅素。

社火队一般都来自各乡镇,由村民自发组织参与。参与人数也不尽相同,少则五、六十人,多则一、二百人。

记得在我小的时候,每到闹社火的日子,村子里面就会变得特别热闹。因为小城的冬天早上天亮的比较晚,所以在闹社火的这一天,全村人起床做准备的时候,天空还是黑的,气温也特别低,有些人站在集合的院子里微微发抖。但为了能够为小城的居民呈现出更好的表演,大家都毫无怨言,反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在我的记忆里,我一直觉得闹社火是一个有着神奇魔力的习俗,它好像给每一位社火的表演者都施了魔法一般。许多平常看着闷闷的人,,闹起社火来不亚于其他人,用我们当地话来说,那可“活泛”了;还有些人,平常身体僵硬,但到了闹社火的时候,那秧歌扭得倒也是有模有样;就连平常连门都不愿意出的小孩子们,到了闹社火的这天,也早早的起来,跟着家人来凑热闹了。

来自微信:社火中的重头戏——舞龙队

一般的社火表演形式主要包括踩高跷、耍狮子。舞龙灯、滑旱船、骑竹马、打鼓子、节子等等。表演的内容则主要包括大家耳熟能详的历史故事、地方小曲等。这是随着小城所处的不同历史阶段而不断变化发展的。

一个社火队包括乐器组(包括大鼓、唢呐、锣、二胡、三弦)、领队(拿一把花伞,穿黑衣,戴黑帽黑眼镜)、“青衣子”、“花旦子”(这两个角色都由女人扮演)、媒婆(男女均可扮演,头戴假发、手拿竹笊篱、嘴边还点着一颗痣)、“毛女子”、舞龙舞狮以及高跷和唐僧师徒四人、福禄寿三星以及各种大家耳熟能详的角色。这些角色均由乡镇居民扮演。他们或许并不专业,但却能为大家带来欢乐与笑声。

春节期间,社火队每天会在指定的地方集中。白天“串庄子”,挨门挨户的拜年,各家也自备有烟、酒、糖之类的食品盛情款待,以最为朴素的方式表达自己对社火队的谢意。而在城中,社火队先在小城街道上游行,大概在几百米之外就可以听到掷地有声的鼓声。一旦鼓声停止,这就表示精彩的表演就要开始了:

图片来自花瓣网

脍炙人口的地方小曲、反映小城变化发展的民间小调、铿锵有力且震耳欲聋的锣鼓、幽默滑稽的旱船以及令人拍手叫好的踩高跷、舞龙舞狮等,既精彩又接地气。尤其是舞狮的结尾,通过狮嘴送春联的方式将整场表演推向高潮,居民的掌声和欢呼声不绝于耳。正可谓“新春佳节‘闹’新春,秧歌锣鼓‘闹’秧歌”

老话说:初八开始闹秧歌,正月十五“游百病”。

“游百病”这一习俗从元末明初一直延续至今,通常是在正月十五。每到这一天,小城的人们就会携亲带友,一起去游武当山,并且佩戴红绳、烧香祈福。

关于“游百病”这一习俗,小城有一句俗语,叫“正月十五游百病,游完百病不生病”。人们爬山祈福,表达一种对来年身体健康的希冀。每年“游百病”这一天,家家户户都去游武当山,从山脚到山顶的路被占的水泄不通,人与人之间几乎没什么空隙。

尽管如此,鲜少有人因为不耐烦而推推搡搡、骂骂咧咧的。平常爬山需要半小时,而在这一天,仅仅上山花费的时间就是平常的两倍。远远望去,整条山路黑压压的一片,好像一条盘踞在山上的巨龙正在缓缓移动一般。好不热闹。

不过,这“游百病”的习俗,重点在“游”。武当山虽然不算太高,但对于老年人来说,爬上山顶还是比较费劲的。所以在“游百病”的这天,有些老人会退而求其次,选择小城的另外两处可游之地——水云山和骊靬城。一家人开车前去骊靬城,在城内转一转,烧香祈福;登上城墙,俯瞰着小城的冬景;或顺着水运上的斜坡一路往上,有说有笑,缓慢游走,好不惬意。

就我个人来说,我更喜欢去水云山游转,尤其是在我一个人的时候。虽然小城不似江南那般柔美,也没有江南的小桥流水。有的只是棱角分明的山石,以及四季常青的松柏,但它却让我感受到了一种专属于它的、旷远辽阔的美。

图片来自花瓣网

走在微微倾斜的山路上,一个人,听着音乐,伴着冬日的暖阳和丝丝的寒风,缓慢的散步。山路的两旁,满是枯黄的干草和挺拔的翠松;在距山门不远处的一个拐弯之后,我不经意间转过身,看到午后的阳光被树木遮挡,映照着天空;在山路的尽头,坐落着一座孤寺,陪伴着黄昏时分的夕阳,看落日的薄纱一点点蔓延、铺展开。

从头到尾,悠长而又蜿蜒的小路、挺拔而又苍翠的松柏、还有阵阵吹刮的寒风,都让我感到安心。对于他人而言,这一切无疑是荒凉的,但对我来说,迷人才是它的代名词,它让我留恋。

记得大学刚开学时,每当我问起别人“对甘肃的印象”时,听到最多的答案就是:干旱、荒凉、戈壁。我笑着承认确实是这样,但我心里清楚,它并不总是这样。

尽管冬日的它显得有些许荒凉,但就像歌里唱的那样:“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小城虽小,却不枯燥。一年四季,一天24时,不同时候,不同地点,它都有不一样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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