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昔》-3.临牖疑是故人来

伍秋素虽然是最初加入离教的那一批人,然而他始终认为只有深入接触到底层百姓的生活,替弱者发声,扫除一切漫步在官场和民间的恶势力,才能够发挥出离教最根本的价值。所以他和认同他的理念的一批离教成员,一直奔赴在新朝的各大边镇,深入到市井中去组织暗杀活动。对于教义的宣传工作,平时要做的少一些,因此当陈钺问起他关于离教的事情时,他一时间不知道应当从何讲起。陈钺建议他可以说一下离教的由来,伍秋素也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便开始了他的第一次宣传工作。

“离教是在前年的七月在嘉湖成立的”伍秋素对陈钺说到。对于陈钺来说,嘉湖这个地名并不陌生,那里位于新朝的东南陲,紧挨着淮宁。商业发达,社会富庶,因而民风崇文尚典,无论是在旧朝还是新朝,都是进步人士和官僚阶层的重要生源地。新旧势力在那里纵横交错,离教只能诞生在这样的土地上。

“之所以叫做离教,是因为我们想到在南瞻洲的一部经典里面,离这个字代表了光明,希望。代表了炽热的火焰,代表了一切新鲜的充满美好的事物。而这正是我们致力于想要达到的目标。”伍秋素越说越激动,他握紧了拳头,脸上展现出愤怒的神色,句句有力地继续说道:“我们深深的痛恶这个世界的腐化,堕落。对于权力阶层带给百姓的痛苦,对于社会上强者对弱者的欺辱,对于执政者,立法者,执法者对于这些人的维护,包庇和纵容,我们决心团结起来,用我们的方式,贯彻正义和光明。像烈火一样,将这些丑陋不堪的东西焚烧殆尽。”

陈钺显然为这番有力的说辞有所震动,他靠坐在墙边,一只蟑螂从墙上爬到了他的脖子,好一会他才注意到有什么东西爬的自己很痒。

陈钺把蟑螂抓下来,透过槛栏扔出牢房外,“团结起来的力量是很大的”陈钺忽然想到白牛大陆上一位叫做乔治奥威尔的作家写的一本《动物农场》。“鸡羊马牛为人戮而无所动,就是因为他们不懂得反抗,不懂得团结起来对抗共同的敌人。”陈钺说到。

“你说的很对,唤醒民众意识是很有必要的。”伍秋素很认同的点了点头。“也许我们“死如暗杀会”也该进行一些宣传工作”他低声斟酌道。

“离教最开始只有四个人,我们是一个读书会,新朝成立之后,对于出版审查制度十分严格,所以能得到一本南瞻洲,或者是白牛大陆的书籍,十分困难。”

对于伍秋素讲到的这一点,陈钺深有体会,因为年少时有机会多读了一些南白世界的书,深受其益,通过读书引发的思想上的大革命,一直影响至今。

“在新思想中,我们逐渐感觉到仅仅进行思想上的武装,而不做出行动。根本无济于事。现实的淫威仍然强加在每一个受苦受难的百姓头上”

“所以你们决心成立自己的一个教派吗?”陈钺问道

“对,我们四个人卖掉了自己所有的家产。全身心的投入到这个事业中”伍秋素坚定的说,“我平生素好结交侠士,因此招纳了很多死士,虽然他们有些人是见利投机跟随了我,但是在时间的筛选下,我收获了一群与我志同道合的人。这就是离教死如暗杀团的雏形。”

“淮宁总督荀济安是你们杀的吗”陈钺忽然间想起去年全国闻名的刺荀案,淮宁总督荀济安在去往督府的路上,被刺客提前埋伏好的炸弹炸成重伤,不治身亡。这在新朝以来还是第一次有州城级官员被刺杀。从此之后各地官员都加强了自己的警戒力量,对于游侠大力排查,严加管控,连每天要饭的范围都做了规定,这让陈钺吃了不少苦头。

“对,是我们策划的,这条老狗,勾结淮宁的地商,强毁强拆了多少民房!淮宁差人纵法乱抓乱杀,他是一点不闻不问,任凭淮宁的这些狗差人鱼肉乡里!老狗早就该死!”伍秋素气愤的说到。

这时牢房外突然传来隆隆的响声,陈钺和伍秋素都扒着槛栏用力向外探。

“像是爆炸声”伍秋素说到,“难道是暗杀团的人来了?”他小声嘀咕着。

“你们暗杀团办事还真有效率!”陈钺兴奋的说到。“才被抓还不到半日,晚饭还没吃上呢!”他倒显得很喜欢这里的生活一样。

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四面响起,越来越大,牢房顶的积灰都被震落了下来,陈钺拉着伍秋素躲到了墙角

“快过来,塌了咱两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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