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窗异草》书评|少年需砥砺前行

作为GOLO的首部古风作品,五百多页的《萤窗异草》花费了他八年的时间。除了人物婴儿肥的圆脸,《萤窗异草》的故事、画风都与《幻想曲》《你是世间最美好的色彩》这些早期作品差异巨大。

GOLO对《萤窗异草》倾注了许多期望,我猜测《萤窗异草》的创作过程必定是艰难的。他在《萤窗异草》想要讲述一个两线并行,多维度的,细腻又绵长的故事。这个故事里既要有时代变局,又要有温情日常,要有权谋有争斗,也要有人性的亮与暗,要有众生百姓,要有万物自然,要有生生世世至死方休的爱恨纠葛。

要把这些元素都妥当安置在五百页的篇幅里,想想都是件极伤神的事。作者先前的独立作品要么是像《幻想曲》在几页的篇幅里描述一个天马行空的故事,要么像《你是世间最美好的色彩》一样慢慢地描绘细水长流。但这两种节奏塞进《萤窗异草》这样的古风奇幻故事时就有些水土不服了。全书分三卷,第一卷和第二卷基本按照时间线,跟随男主角玉明的故事线慢慢地讲。但到了第三卷时间感开始混乱起来,节奏忽快忽慢对读者非常不友好。有时一格就带过了一个人物的故事(比如蓝道士身边突然出现的小妖怪),有时要画上好几页来一段回忆杀。剧情一路狂飙突进:前两卷埋下的伏笔像鞭炮一样一个接一个引爆,故事突然开始冲刺直奔结局前的高潮一战,读者的反应时间不充足,像是在搅拌机里被按下了开关键。时快时慢的节奏对故事的推进影响很大,同时也把人物形象拉扯得失真,让读者很难把前后的故事在脑海中组织起来,角色的行为和形象之间存在缝隙。其实作者可以像五十岚大介一样松弛到底,把故事和多条叙事线同时拉长到五卷以上。也可以向高桥留美子偷师,参照英雄之旅的某一环节浓缩、提炼故事,在有限的篇幅内快慢相宜地把信息和故事讲清楚,不仅详略得当,还能给风格化的幽默、可爱、人设等细节留出展示的空间。讲好一个故事,或是坚持表达自我,作者必须做好取舍和平衡。人和妖的情感和世俗的冲突,深植人性中的残酷、背叛、私欲、盲目、愚昧,突破生死的爱怨、执着、不干。这些最能打动读者,使读者情感产生波澜的元素全都需要好的故事来烘托。故事的结构松散,情感的烘托就会无力。古风的故事在画力上是吃紧的,如果在画笔上的功夫能够多分配一些给故事架构,《萤窗异草》一定会是更为丰满动人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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