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两天时间,把法国电影《刺猬的优雅》看了两遍,第一遍追情节,求结尾而狼吞虎咽,囫囵吞枣,第二遍细嚼慢咽,仍回甘不尽。影片里的女主角——“刺猬”,一大一小。已入中年的勒妮,是一位有着二十七年工龄的资深敬业的看门人;年幼的帕洛玛,出身于巴黎的富家小姐,在家人、外人的眼中,她俩一个缺乏中年大妈的那份慈祥友好,一个缺少小女孩该有的天真烂漫,都似那浑身长满刺芒的“刺猬”。勒妮“矮小,胖而臃肿,尖酸刻薄”(自我描述);帕罗玛“心胸狭隘,萎靡不振,讨厌别人”(她姐姐的话)。但这两只“高贵的刺猬”和“卑贱的刺猬”在冥冥之中却心有灵犀,情投意合,彼此惺惺相惜。她俩“都是孤独的刺猬,只有频率相同的人,才能看见彼此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优雅。”向我们展示了她们虽特立独行,却精神明亮的一面。所以正如台湾作家蒋勋所说:“孤独没有什么不好,使孤独变得不好,是因为你害怕孤独。”
影片里的帕洛玛和勒妮在我眼里似乎隐约透着古时的剑侠和隐士般的光芒。帕洛玛所持的那把锋利无比的长剑就是她的摄像机和犀利的言语,在她的镜头里显现着成人世界的虚伪、做作、庸俗,同时刻录着与她年龄很不相称的看法,包括生与死的理解,她说“重要的不是死亡,而是死亡的那一刻你在做什么?”“生活就像鱼缸里的鱼,终极在塑料袋里”。她不禁让我联想起德国电影《铁皮鼓》,同样是一位因讨厌世俗社会的荒诞而不愿长大的小男孩奥斯卡,他所倚的长剑就是那声天崩地裂般的长啸。而尽责尽力的看门人——勒妮看透了世态炎凉,人情的冷漠,把自己完全隐匿于那扇门后的逼仄的书房里,一排排堆满书架的书籍似乎成了她对抗现实的坚实堡垒和一个桃花盛开的美好桃源。她与世无争,从不踏足于他人领地,她从不浓妆艳抹,但对于古典名作却如数家珍,列夫-托尔斯泰的名句“幸福的家庭家家相似,不幸的家庭个个不同”让她静如止水的心潭掀起了波澜,但可悲的是她却让小帕洛玛一语成谶了。因遭遇车祸,勒妮在去世之前,口中仍在喃喃自语着“重要的不是死亡,而是死亡的那一刻你在做什么?”一只刚想藏起芒刺的“刺猬”,一只刚“想去爱一个人的”“刺猬”带着刚萌发的爱情离开了这个她不喜欢融入的世界。
生活当中,我们会发现有些人口无遮拦,尖酸刻薄,有些人不修边幅,邋里邋遢,但如果他们的内心也似她们明亮,世界该有多美好啊!当今社会,物欲横流,我们很难把自己封闭在一座毫无无人烟的荒岛,但即使我们无法特立独行,但我们依旧把一片蓝天保持在心中,我们可以选择优雅的特立独行。不然我们真的有可能成为王小波笔下的那只谁都逮不住、横冲直撞、长着獠牙的“特立独行的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