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佐斯说,善良比聪明更重要。这两个看似完全在不同范畴的概念被放在一起,可比性何来?善良是道德概念,聪明是认知概念,善良怎么就比聪明更重要呢。
随着人类知识体系、道德体系、伦理体系的被重新理解、重新建构,各学科、领域之间的分界在变得越来越模糊,而这也是人类变得和过去不一样的基础。人,归根结底是被知识所塑造的。
善良到底是一种道德还是一种认知?在过去,说一个人善良是对其道德水准的肯定和褒扬,读圣贤书是为了做一个善良之人,仁爱之人。“人之初,性本善”,善良是人的本真,初心,同理同情,感同身受,扶危济困,皆为善。随着人生活面的不断被拓展,人与人之间相互连接的点如电路板一样复杂,一个人与另一个甚至不在同一时区,分处不同大陆板块的人之间,只需要通过7个人就可以连接上,我们的认知从二维的平面空间向三维立体空间,向四维流动空间不断拓展升级,任何一个概念的内涵和外延都被极度丰富,善良也不再仅仅局限于道德一维的理解。
很多时候,如果缺乏广泛、系统的认知,善良的初衷常常会背道而驰,最终导致以善始,以恶终。在小海龟出生之后,有一段充满危险与艰辛的旅程,从沙滩爬向大海的这段路,天空中有小海龟的天敌——军舰鸟正在虎视眈眈,伺机而动。为了让大部分的种群得已存货,生存机制是会牺牲几只小海龟,作为先头部队,也作为军舰鸟的诱饵,几只小海龟先后出发,爬向大海,如果安全到达,小海龟会发出一种特别的信号,向大部队通报安全,这样大部队才会从隐蔽处爬出,爬向大海。有个在海滩玩耍的小男孩,看到几只小海龟爬得很辛苦,出于帮助他们的良好意愿,把小海龟一一放进了海里,结果造成信息的误传,最后导致大批小海龟成为军舰鸟的腹中餐。没有知识的善良,只是满足自我道德评价的自嗨,这种自嗨的后果也许会导致自我评价的降低。
谦虚同样如此。很多人的谦虚是表面功夫,不建立在认知基础上的谦虚都是假把式,人要做到虚怀若谷,不经历大江大海,不看尽关山风月,谦虚是极难极难的一件事。
谦虚与人求存在、求价值、求认同的本性是相反的,我们终其一生也许都在学习如何让高昂的头颅低下。圣人教导我们谦虚是美德,所以很多人都表现得很谦虚,这样的表面谦虚很多时候不攻自破,有时候一句话,一个意见不合,人们就会跳起来,声嘶力竭维护自己的立场,表达自己的主张,生怕不被看见,不被听到。
只有认知维度够广,知识面足够丰富,听到不同的声音,看到不同的现象,才能通过理解去认同,接纳,才能有容乃大。
无论善良,无论谦虚,一切美德只有以认知为基础,才是真正的善良和谦虚,真的才是美的,这既是价值评判,也是道路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