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知道,“生命”是由一百三十亿年前那个能量奇点,最初爆发为基本粒子,基本粒子介乎于能量和质量之间,因此被称为“量子”,随后进入原子,进入分子,从分子进入单细胞,从细胞进入有机体,从有机体进入中低层动物,最终进化成我们这个脱了毛的猴子。
所有这些,不是我们选择的结果。也就是说,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有一个好友,有一天叫我喝茶,他给我说,他的孩子从小家庭条件优越,从国外有名的大学毕业,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现在是国内南方某地白领,房子也是我的朋友给买的,可谓衣食无忧,一帆风顺。有一天父子两个人吵了两句,我的这位朋友总觉得自己怎么地也是父亲,就说把孩子从小养到现在也是很不容易等等,没想到他的儿子却说:“当初我又没有求着你生我,谁让你们生我了呢?我还觉得这个世界一点都不好呢。”因为这句话,我的朋友一直心中不悦。以为孩子读书都白读了,按照他的话说就是“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我听了以后,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经仔细分析了孩子所说的话后,真的不能说孩子到底说错了什么。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就被父母带到了这个世界。同样,咱们的孩子也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被咱们硬生生地带到这个世界。可以商量吗?讲道理吗?至于孩子能理解咱们那是好事,如果孩子不理解咱们,咱们也没有什么可埋怨的。咱们确实没有和孩子商量就把人家带到这个世界上,你觉得这个世界挺好而孩子觉得这个世界不好,这是非常正常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是我们强加来的,而我们再不能进一步把我们的意志强加于孩子身上。
释迦牟尼的理论中用到了“业”这个字,这个中文字在中国甲金文时代,它是指挂那些古代乐器,像编钟,像石磬的那个木条挂板,以后泛指身外之作,叫“业”。比如“事业”、“工业”。所以把“业”这个字翻译过来,翻译得非常准确。释迦牟尼认为这个世界的本真是空,你所说的世界是你作业的产物(请注意,此处的‘作业’完全不是学生的作业,是自己无始劫以来所作的业)。也就是说,我们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是由自己的业力牵动而来的,到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境遇都是自己业力所致。如果想改变这个业力,那就要修行,即修正自己的行为。修行极为复杂同时也极为简单,生活中无时无刻都在修行,只不过是在修恶还是在修善,这我们自己可能不太清楚。说得简单一点,大家平常听到的修十善业那是最简单、最基础的修行。
其实我们很多人也和我的朋友的孩子一样,不喜欢这个世界,但是没有办法,每天只是苦苦地过着日子,现在的这个苦绝大多数已不是吃不饱穿不暖的苦。这个苦是什么?
大家想想,你的人生是一个什么状态?你一生出来就面临莫名的刺激,大哭而临世。你所追求的终极目标,最终只不过是一个坟茔。你的人生中十有八九件事都不顺心。你历经所有磨难,肉体磨难,精神折磨走完一生,一切快乐都只不过是下一茬苦难的引诱剂。这个苦我是不能用一般的语言一语能说明白的。释迦牟尼把它表达为一切生命皆为苦难,而人生是苦难的最高体验者
这个苦难来源于贪,贪是一切苦难的本源。如果要想戒除这个苦难,就必须止贪。
可大家想想“贪”是什么?“贪”是物质演化过程中逐步弱化,万物逐步分化,后演者的存在依存度越来越高,也就是世界越来越碎片化,碎片化出去的任何一个部分,都是你必须占有的生存条件,哲学上叫依存。
你必须把外部分化的世界,形成你的生存条件。我举一个例子,在原子阶段,一个带有正电荷的质子,它只要捕捉到一个电子就达成自身结构的圆满态。我一说到这儿,大家就应该想起,这就叫氢原子。化学元素周期表上的第一号元素。
可见它的贪欲是非常之小的,只需要一个电子。发展到分子阶段,任何一个分子必须牵拉很多个原子,才能构成自身的化学键稳态,它的贪欲随之增高。这是因为万物是一个分化状态,是一个碎裂状态,是一个残化过程。
因此越后演的物类和物种,它对外部的依存条件就一定越多。这个逐步增加外部依存条件的过程,就叫“贪”。是不是这样?大家想从分子态进入细胞态,我们把它叫生命阶段的起源,什么叫“生命”?一个结构,在生命以前所有的结构,它甚至是向外释放能量的,到分子阶段,它处在能量平衡态,它化合键中化合所需要的能量,也就是打开化合键所释放的能量。
可唯独从生命开始,它维持自己这个结构本身,必须不断在外面获得物质能量的摄入。我们把这个过程叫“新陈代谢”,它标志着它对外部物质能量的依存度变得进一步提高,这个依存度不断提高,存在条件不断上升的过程,不就是我们所说的贪欲暴涨的过程吗?
所以在生物进化的过程中,越高级的生物依存条件越多,外部条件越复杂,在人类的文明进程中,文明程度越高,人类需求就越多,人类的贪欲就越旺盛。我讲到这儿,大家应该明白“贪欲”是什么?它居然是一个自然进程。
你如果是人,你就一定处在这个自然进程中依存条件量最大的位置上,换句话说,你就一定处在贪欲最高的状态上。
释迦牟尼讲,这就是你苦难的来源,他要让你消除这个苦难的来源。请想想何其困难?他得让你退回到原子态、粒子态、能量态,你才能消除贪欲,这叫“修”。
所以如果我能选择,我选择回归原子态、粒子态、能量态。虽然人类处在贪欲最高的状态上。但是人和人的贪欲也是有着天壤之别的。贪欲是可以甚至无限降低的,只要肯去止贪。也许大家不可理解,贪欲无限降低以后会是什么样子的?我给大家给一个公式,这个公式不是我发明的,这是现代经济学家编排了一个似乎可以精确计量的公式:快乐=收益÷欲望。大家可以自己去计算和体验。当然也可以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