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阵阵寒风,裹挟着深秋的落叶,滑过窗台上仅有的那点空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如材的病人!无神的双眼,呆呆的望着窗外,仿佛世间万物,都与他无关似的,落寞的心,就如窗外那飘落的黄叶,渐渐的...愈沉愈远。 生哥,年长我几岁,我小时侯的邻居。
在我的记忆里,他很小的时候就和他奶奶住在一起。两间低矮的茅草屋,祖孙两相依为命!我不知道他的爸妈身在何处,从来没有看到过他们的模样,更不用说来探望过他们。只依稀记得,在我们家的小河对岸,住着他的一个小姑姑,时不时提着一些时令蔬菜瓜果,往生哥的家里送,偶尔也会送我们家一些。
小姑姑来探望他们的时候、也是生哥最开心的日子。虽然流着鼻涕、耷拉着衣衫,但他紧紧的跟在小姑姑的身后,活蹦乱跳的,好不欢喜......特别有印象的是:他奶奶会把吃不完的剩饭晒干,然后研磨成粉,在吃饭的时候,撪在新鲜的米饭里,不停搅动,那些饭团、渐渐变成一颗颗灰暗色的饭粒。端来在我们兄弟面前炫耀一番,说这是什么什么饭、好吃的很!惹得我们直吞口水,于是追赶着,抢着吃上一口,一不小心,就会呛得眼泪直流! 生哥没读过几年书。闲的时候,他会在我们家的院子里翻跟头,也会撕下课本上的几页,折一些小玩具,和我家的哥哥比输赢。更有意思的是,他总在我们面前、扮演着各种战斗故事片里的反派角色,象什么地主啊、特务啊,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记得那些年的春天,趁着他奶奶去生产队劳动赚公分积攒口粮时,他就会去偷偷的爬树掏鸟窝,捡里面的鸟蛋回来做菜吃...在那时,就感觉他无所不能似的,又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