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乌斯特时,我曾有位病人总是会回应你的招呼。如果你向他提出问题,他会十分快乐地望着你不发一语。他是位彬彬有礼、温顺又安静的人,每日循规蹈矩地到餐厅用餐、上床睡觉,却似乎无话可说。除了“哈喽”或“再见”之外,你很难由他口中听到其他话语。
我逐渐对访谈他的过程感到十分厌烦。我急欲获知他的身世背景与病史资料。显而易见的是,他处在于现实脱节的情境中。我足足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摸索出进入他所属世界的方式。
某天,我走近他并向他打招呼:“哈喽。”他也回应:“哈喽。”我接着脱下夹克,并将夹克翻转后反面穿上。
随后,我又伸手替他脱下夹克,里外翻转后再替他反面穿上,然后对他说:“我要你告诉我你的故事。”
我就此获得了他的身世背景与病史资料。加入个案的行列,如此而已。
再引一段:在精神病房内,我曾遇见过两位耶稣基督。他俩成天逢人即宣告:“我是耶稣基督。”并且一再强行留住他人聆听他们的解说:“我才是真正的耶稣基督。”
我迫使这两位自称是耶稣基督的约翰与艾伯特,共同坐在长条板凳上,并对他们说道:“请你俩坐在这儿。你们均声称自己是耶稣基督,现在,约翰,我要你向艾伯特解释,是你而非他,才是耶稣基督。艾伯特,也请你告诉约翰,你是真正的耶稣基督,他并非耶稣基督,你才是。”
自此,他俩成天坐在板凳上忙着向对方解释,自己才是真正的耶稣基督。过了一个月后,约翰前来对我说:“我明明是耶稣基督,而那位疯狂的艾伯特却说他才是耶稣基督。”
我乘机指出:“约翰,你知道吗?你所说的话和他所说的话一模一样,他所说的话与你所说的话也如出一辙。我认为你们两人当中一定有一个人疯了,因为这世上只有一个耶稣基督。”
约翰仔细思索了我的话一星期之久。他事后表示:“我所说的话与那位疯狂的傻子完全相同。他如此疯狂,而我竟与他说同样的话,这一定意味着我也十分疯狂。我实在不愿变得如此疯狂。”
我说道:“老实说,我并不认为你是耶稣基督。既然你不愿变得如此疯狂,我可以安排你去医院的图书室内工作。”他在图书室工作了数星期后来对我说:“有件事实在不对劲:每本书的每一页内容竟全都有着我的名字”他边说边翻开一本书,向我展示约翰·桑顿的英文字母。在每一页的内容中,他均能找到自己的名字。
我同意他的说法,并向他指出每页内容中所出现的米尔顿·艾瑞克森英文字母。除此之外,我还请他帮我找到了休夫·卡麦克医师、吉姆·葛里顿、戴夫·夏克的名字。事实上,我们可以在那书页上找到任何他想到的名字。
约翰随后说道:“这些字母其实并不属于任何名字;它们属于所代表的英文字!”
约翰继续呆在图书室内工作。六个月后他康复回家,终于摆脱了精神病患的身份。
l l任何理论、任何技术、任何工具,都有适用范围。范围不当、对象不当、方法不当,真经也会被念歪。不是经的问题,是和尚的问题。精神分析也是这样。如果用精神分析去治疗患病的孩子,那当然是南辕北辙。但这并不代表精神分析理论不好。刘野你对精神分析有偏见,这是不好的。表述要完整。区分内涵、外延、适应性、适用范围、边界,等等。要不然容易把人带着跑偏了。
曾经有个朋友由于工作压力得了轻度抑郁症,她的咨询师给她催眠,让她在回忆童年创伤。本来她的童年很正常,结果几次咨询后她开始仇恨父母,感觉自己一切的不幸都是父母造成的。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人在催眠状态下是高效学习状态,在痛苦情绪中童年的所谓创伤被不断强化放大,扎根在她的大脑里。以后一想到父母,就都是仇恨,都是童年的不幸,童年的快乐,父母对她的好都视而不见。没错!她被洗脑啦!这种被“父母皆祸害”洗脑的人比比皆是,只要不停接受这方面信息,不用催眠,也会不知不觉被洗脑。而这种消极的扭曲的极端的父母祸害论调在网上在一些心理学的书中泛滥成灾,误导了很多人。
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童年,但是我们可以决定自己的成年。抱怨仇恨父母没有任何意义,只能徒增我们的痛苦。不怨天不尤人,心怀感恩,幸福才敢来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