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席,就和农村的人一样,讲究的都是朴实。
周末回家,正好赶上同村的一位长辈去世三周年,论辈分我应该叫老人家一声奶奶。在我们这块地方,老人去世第三年,就要当成喜事来操办,而且还要尽儿孙辈的努力大办,要不然体现不出来儿孙的孝顺,如果规格不高,虽然大家当时嘴上不说,但是人们闲来无事拉家常时,这总归是一个不错的谈资,所以,这家也照例操办了一回。
听家里人说,他们两天前就开始筹办这次宴席了,请人、买菜、蒸馒头……看来为了办好这次宴席,这家人也真是煞费苦心,对去世的老人的孝心可见一斑。
我们这儿吃饭的时间和城里人不一样,农忙时间,一般都是七八点钟就起床吃早饭,趁着太阳还没晒起来下地干活,到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回家休息,顺便吃中午饭,而一般这个时候恰巧是太阳晒得最猛烈的时候,庄稼人既避开了太阳的炙烤,又能小憩一会儿,为下午的劳动恢复体力。作息时间完全顺应自然规律,将劳动人民的智慧体现的淋漓尽致。
所以,今天的宴席理所当然的是在两点钟开始了。
掌勺的大师傅是附近村子里有名的厨子,周边谁家有大小宴席都会请他,收费也比较合理,在村民们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关键是大师傅做的菜,符合人们的口味,人们爱吃,生意自然就会好了。帮工都是村子里的人义务参与,女人负责切菜、烧水、下面,男人负责招待客人、陪酒,孩子负责送菜、端饭……现场在总管(一般由村子里有名望的人担任)的安排调度下,紧张忙碌而又秩序井然地进行着……
开席前十几分钟,桌上已经摆好了凉菜,待大家都落座之后,宴席正式开始。农村人吃席,没有城里人那么的“文明”,可能庄稼人都比较随性吧,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有时候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大快朵颐期间,会有酒量好的男人敬酒,一般是一个人负责两桌,挨个挨个敬,一杯一杯喝,到宴席结束的时候,吃席的宾客通常都免不了要喝个两三杯,喝的最多的总是那个敬酒的人,一场宴席下来,醉个两三个是常有的事儿,也就见怪不怪了。
一般席开至少两轮,首轮是远道而来的客人,送走了第一波,马上收拾桌子,开始下一轮。吃过农村的席的人可能会发现一个现象,总有一桌五六个人会从第一轮吃到第二轮,上的菜基本不动几口,这是村里酒量好的在招呼客人,一桌人分为两个阵营,两方人马从头至尾划拳喝酒,就算是喝得舌根都硬了也要强撑着,只为了不输给对方,要不然事后就会有一方埋汰一方酒量不行,自己输了倒也无关紧要,让其代表的那个地方的人丢面子事大。而这一桌子上的人的热情,也会带动其他人,互相敬酒的人来回穿梭,几个泼辣的女人也会参与其中,气氛好不热闹。
等到把所有的宾客都送走了,宴席才算告一段落,请来帮忙的男人把借的家具还回去,女人们则负责刷碗洗餐具,等到全部的事情忙完,天也快黑了。
农村的席,总是这么热闹,十里八乡的人来聚聚,聊聊最近的国家大事和各自的生活,也是挺好的,但是期中也夹杂着一些不文明的现象,铺张浪费、恣意酗酒等,但是传统终究是传统,人的习惯一旦养成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只好期待于随着时代的进步,去其糟粕、只留精华,文明吃席、快乐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