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普通、智商普通、家境普通,我把这类青年称为三普青年,相比之天生开挂的二代们,三普青年,就像满地的野草野花,不尽相同却又大同小异。
————失欢的童年
三年级的时候,我数学学得实在是差,数学老师极少点我的名字回答问题,所以,我有了大把的时间在课堂上发呆,一次数学课,我照常摊开书本,回忆昨天的动漫剧情,正想的如火如荼,从讲台出忽地传来我的名字:xxx,我条件反射站了起来,茫然的望着四周,手足无措,原本死寂的课堂,一下活力十足,同学们一脸笑意的等着我的回答,数学老师也一脸怒气的重复了遍问题:“三分之二减去五分之一是多少说啊”,
我当时对分子分母的理解还停留在同分母加减阶段,从来没听过异分母加减的做法,我费劲的想了半天,慢吞吞的回了句:“不知道”。这三个字让同学们仿佛得到了某种许可,海浪般的嘲笑声,肆意传播。数学老师简直怒不可遏,抓着手里的粉笔头便扔向了我:“刚刚讲过的,这么快就忘了!数学这么差,还不听课!你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怒气震住了满堂的大笑,老师也无可奈何的让我坐下,此后课堂上再也没有让我回答过问题。同学们再笑过一次后,似乎也忘记了这件事。但我从此就得上一种名为:“教师恐惧症”的 病,见到老师就远远的躲过去,直到小学毕业,也没跟老师说过一句话。之前在知乎上看到一个提问:摧毁一个普通人有多简单,我想就是这么一句话这么简单吧。
—————寡淡的成长
原本以为我的人生就会这样沉寂下去,没想到,高中文理分科后,却有了飞黄腾达之势,先是出乎意料的考了个全校第一,然后又连续蝉联了两次,一时间我这个名不经传的小卒成了各大代课老师眼里的新锐大将。每逢上课,必要让我侃侃而谈一番,但多年的沉寂让我对这份突如其来的殊荣十分不适应,免不了磕巴两句,老师们初以为我故弄玄虚,后渐渐觉得我这实在挖不出什么真知灼见,还是照旧点着老臣回答问题了。运气就像彩票,也就是一两次的时效。果然,待到三月份的摸底考试,我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果然人生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啊。
如果一直做配角,那我也许就甘于这样的人生,过个几年,或许会想大多数人一样,找份不咸不淡的工作,波澜不惊的过完一生。但当我尝到了站在舞台中央的滋味,却再也想回到那个默默无闻的角落了。
虚荣,让我开始了野心勃勃的追逐灯光。
——————焦躁的青春
我大学的时候,热衷于各类社团,每入一个,必要直捣领导层,以一种迫切的姿势攻城略地,想要掠夺一切目光,想将我欠缺多年的关注一次性补清。逢会必到,逢餐必聚,这种超乎寻常的积极确实在最初帮我刷了一波存在感,从外院到理学院,老校新区,都遍布了我的熟人、朋友。每当碰到有人需要帮忙时,我便热情的毛遂自荐,积极的引导,全程关注进度,若是事没办成,我比失去几个亿还难过伤心。而每当事情办成,别人的一两句客气的谢谢,让我感觉自己比拿了全校第一还开心。就这样我陷入了盲目而虚无的光晕里,以为自己是个八面玲珑,处处得意的外交天才。直到临近毕业才把我打回原形。
家境殷实的对床早早的做好了出国的打算,每天泡在欧巴的笑涡里打发着无聊的时光,另一学霸室友也接到了北京某高校的研究生录取申请,每日呼朋唤友,庆祝离别。我像多数毕业生一样在浑浑噩噩的生吞着毕业的苦涩的啤酒,卷进了社会开始摸打滚爬。
那么到这,也许一个普通人的一生就要结束了。他/她无非是像大多是人一样,找个不上不下的人凑合着开始一段婚姻,挎在一个半死不活的职位上,苟延残喘但又不得的不为生活拼命狂奔,到了四十的时候或许会被单位辞退,开个小店,在城管和孩子的吵闹里,平衡煎熬,等到孩子的孩子也像他一样投入社会的滚流中时,他终于能在残破的摇椅上捱完残存的日子。下葬那天,儿子要想在他的墓志铭上写点什么,却发现实在是无话可说,他走完了普通人的所有路程,可这世界他像是从没来过;他经历了人生的一切磨难,可生活却仍是一团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