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犹豫一会,最终让他留了下来。两人正要开吃,红毛女突然发现好像少了点什么。她认真想了一下,然后拍着桌子说:“这么好的肉,不配一瓶老三花怎么成?”
于是她让驴圣去橱柜拿了一瓶酒,接着又让他去找大蒜。驴圣问她找大蒜干什么,她指着红烧肉说:“这么美味的红烧肉,不来几颗大蒜怎么下饭?”
驴圣去厨房转了一圈没找着蒜米,只好把他从后院拔的那两根干蒜苗清洗干净,让她凑合着吃。
两人一边喝着,一边谈论菜的味道。红毛女尝了一口猪草,称赞道:“这猪草的确不错,改天我再从你那里拿点过来。”
驴圣说:“你要是喜欢,门口那堆猪草就送给你吧。要是一时半会吃不完,你也可以做成酸菜。这样既不会坏掉,又不用担心以后没菜可吃。”
红毛女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于是接受了他的好意。两人正吃得津津有味,二流子突然一把闯进来,对红毛女吼道:“贱人,日子过得挺逍遥啊,竟然背着我跟野男人喝起酒来。”
说完他往桌前一站,看见桌上有红烧肉,又说:“生活过得不错嘛,都吃上红烧肉了。”
然后他又一拍桌子,对她吼道:“老子好久都没见着荤了,你这贱人竟然背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红毛女说:“我已经跟你没关系了,就算你一年没碰荤也跟我无关。”
二流子一恼,又拍着桌子大声说:“这肉有我的一半,快给我拿碗来。”
红毛女说:“我家就两副碗筷,没你的份。你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
“你?”二流子手指着她晃了晃,自己去厨房找了一副碗筷,坐下来就开始狼吞虎咽。
红毛女瞪他一眼,说:“谁让你吃的?”
他一边喝酒,一边大口吃肉,全然不顾她如何说自己。没一会儿工夫,那盘红烧肉就被他吃了个七七八八。红毛女用手压住他的筷子,说:“你别吃了,快滚吧!”
驴圣看着他问:“大哥,你是不是刚从牢房里出来?”
他打着饱嗝说:“老子好久都没吃过肉了,这点肉只够我塞牙缝。”
红毛女见他没皮没脸,拉起他就要往门外推去。二流子拽住她的手说:“老子今晚不是来看你脸色的,而是来讨回自己的财产。”
“你一分钱都没给我,你来我这里要什么财产?”
他毫不知耻地说:“你爹留下的遗产有我的一份。只要你把属于我的那份给我,我保证不来烦你。”
“做梦去吧,你。”红毛女推他一把说,“赶快滚,要不别怪我轰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四处寻找攻击他的工具。二流子抓住她的手,警告道:“你要是不分我一半遗产,你这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说着把她用力一推,自个走进她爹的房间寻找钱的下落。红毛女怒火冲天,拿着扫帚跟进去就往他身上敲了几下。二流子急着找钱,顾不上和她对打。
红毛女狠狠往他身上敲了几下后,就拉着他的胳膊往门外拽去。二流子忍无可忍,抬手就往她脑袋上用力拍了一下,接着又踹了她几脚,命令她赶快把钱拿出来分账。
“做你的美梦去吧,”红毛女抱着脑袋说,“我一个子儿都不会给你。”
二流子气得不行,使劲往她身上敲了几下,接着又踢了她几脚。
红毛女恼羞成怒,一把往他脸上挠去。
“妈的,你是不是皮痒了?”二流子回了她几个拳头。
两人很快就打成一团,双双滚在地上动起了武力。二流子把它压在身下,用腿关节压住她的腰部,怒问:“你服不服?”
红毛女什么也没说,只朝他脸上喷了一口唾沫。二流子气急败坏,狠命往她脸上抽了几个耳刮子,接着又大骂她是贱人、找抽的货。
打着骂着,他又想起外面的驴圣,于是又问她为什么把他叫来家里。红毛女往他脸上“呸”了一下,说:“我请谁吃饭是我的自由,关你屁事!”
二流子又按着她暴打了一顿。直到驴圣拿着家伙走进来,他才很不情愿地停了手。
驴圣把红毛女扶到床上,关切地问:“你怎么样?要不要上医院看看?”
红毛女忍着疼痛说:“不用,休息一会就好。”
二流子一看他们举止亲密,心里又有点愤愤不平。他上去推了驴圣一把,大叫着让他滚开,说红毛女是他的床伴,其他人别想趁乱占便宜。
驴圣本想跟他争辩几句,一看他蛮不讲理,只好退了出去。红毛女生怕二流子又对她下狠手,朝驴圣喊道:“驴圣,你别走。”
二流子一把捂住她的嘴巴,说:“你再叫他,我揍死你。”
红毛女拿开他的手,朝他吼道:“妈的,你赶快给我滚!老娘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滚哪里?”二流子环顾四周说,“这个家有我的一半。你若看不惯我,那就赶快把属于我的那份遗产拿出来。”
“去你妈的,”红毛女大叫,“老娘就算死了,遗产也没有你的份。”
“那就没办法了,”他往床沿一坐,耍起无赖来,“从今以后,我只能住在这里,直到你愿意把钱给我为止。“
红毛女咬紧牙关,朝他背上狠狠擂了一拳。二流子转身又把她修理了一顿。驴圣听到声响又跑进来,指着门口命令他赶紧滚蛋。
二流子气呼呼站起来,用手推他一下,说:“你谁呀?竟敢管到老子头上来?”
驴圣说:“我是她邻居。”
“邻居?”二流子呵呵一笑,然后道,“我就没见过这么热心的邻居。”
说完,他又推他一下,说:“该滚的是你。”
驴圣说:“你滚了,我自然会走。”
“我就不滚,”二流子昂首挺胸地说,“你能把我怎么样?”
驴圣没说废话,拉起他就往门口拽去。
“你放开我,”他大叫,“要不我动手了。”
驴圣说:“你有什么绝招尽管使出来,我不怕。”
听了这话,二流子又想起上次被他敲进医院的事,于是忙转变口气说:“你能不能先放手?我跟红毛说几句就走。”
红毛女大声说:“我跟你无话可说,你快滚吧!从此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驴圣对他说:“你还是走吧,红毛不想见你。你要是执意不肯走,那就别怪我动粗了。”
二流子回头对红毛女喝道:“贱人,你要是不想我赖在这里,那就赶紧把钱拿出来,要不我让你这辈子不得安宁!”
一激动,他又上前扇她耳刮子。驴圣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就往门外拖去。他手把着门框,回头大声叫嚷着要收拾红毛女,说他就算死了,也不让她好过。
红毛女气红了眼,拿起驴圣放在床边的棒槌走出去,对着他的腿窝窝就是一敲。他气得眼红脖子粗,挣扎着要跟她死磕到底。
驴圣担心这么打下去会没完没了,拉着他就朝院子里推去。二流子大声叫骂着。走出院子,他又回头警告驴圣:“你小心点。”
上车前,他又朝红毛女怒骂:“婊子,别以为找到男人为你撑腰就万事大吉了。老子绝不会饶了你!你给我听着,老子过段时间再来找你算账。”
骂完,他气咻咻地把车开了出去。驴圣妈这时从草垛里走出来,把驴圣拉到一边,问:“刚才那人是谁?为什么这么凶?你惹他了?”
驴圣说:“我没惹他,那是红毛女的男朋友。”
这话刚好被红毛女听见,她朝驴圣妈澄清说:“那不是我男朋友,那是无赖。”
驴圣妈笑了笑,对她说:“你别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
话一说完,她就拉着驴圣走了回去。红毛女有点不舍地看着驴圣的背影,对他说道:“驴圣,谢谢你。”
驴圣回头对她一笑,挥手跟她告别。随后她就听见他妈说:“别人两口子吵架,你瞎凑什么热闹?以后你少管这种闲事。”
驴圣说:“我没管闲事,只是刚好碰到他打人,说了他两句而已。况且,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红毛被人打死吧?”
他妈说:“那红毛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从小就不让人省心,长大后又到处勾搭男人。她过去干的那些风流事,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妈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怎么转眼就忘呢?”
驴圣说:“这是两码事嘛。她喜欢跟谁交朋友,那是她的自由。但我不能看着她活活被人打死不管,这样有点说不过去。”
他妈又说:“无论如何,你以后别没事就往那里跑,以免被人说闲话。就算你不在意别人说什么,我们还要脸面呢。况且,你现在还等着单位接受。万一闹出点什么事,你的前途还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