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味

文章原创首发,作者:李明泽同学,文责自负。

要下雨了。

我坐在架空层露天的椅子上,懒得动。

点了根烟,仰着头看天,除了黑压压的乌云和落在脸上的几滴水,在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没多久,烟灭了,衣服也湿透了,我还是懒得动,可能是男人的那几天来了吧。

索性闭上了眼睛淋着好了。

空气中除了尘土味,似乎还有淡淡的熟悉的香:是邻桌的?小玄子的?刘亚丽的?还是庄微微的?又好像都是,那淡淡的女人香。耳边多了点风声,起风了,有点凉。

我认识的同龄人里,好像都被爱情折腾得不如意:分手的分手,离婚的离婚,玩弄的玩弄、凑合过的......

哎!

吓得我有点不知所措,好在庄微微还没嫌弃我,就算她嫌弃,也是我咎由自取。

我深吸一口气,吃力地从椅子上爬了起来,好重的雨水。


我没什么优点,唯一能说的是鼻子灵,能记住一些味道,闻过一次就忘不了。保安宿舍虽然干净,却总有股说不出的味,反正不太好闻,我还以为是南方天气潮的原因。

有次相关的部门来检查,一个穿得很时髦的女领导捏着鼻子进去,又捏着鼻子出来,大口喘着气说那是“酸味”,她没说是臭味。

对,酸味,穷的味道。

我这才知道那味道居然有自己的名字——穷酸味。我当时听了挺难受,让胖哥买了香薰和高档香水,想中和一下,结果弄巧成拙,那味道混着在一起后,熏得大家都不敢进去。

老高说:这香味还不如穷酸味闻着舒坦。我又觉得是个人卫生问题,就让公司出钱,每月按需求发沐浴露和洗发水,让胖哥监督,大家每天都要搞好卫生,天气好就把被子毯子拿出去晒。可就算这样,那股味还是去不掉。胖哥说:别折腾了,有钱谁来当保安?穷酸味也好,穷人味也罢,做好本职工作,对得起良心就行,搞那些面子工程有什么用?我这才叹气作罢——也许那味道,真不是贵香水能盖住的。


小区大多是租客,有些会拖欠房租或闹其他纠纷的,而业主买房多是投资的香港客,基本没时间过来,所以总会委托中介或保安队的人帮忙处理。保安队的小王脑子灵光,嘴甜会来事,看出了业主的痛点,建议公司利用这资源搞中介,收费那怕比正规中介便宜,也肯定能赚钱。

说实话我们也想搞,可办证麻烦,最后不了了之。小王不死心,他觉得这是生财之道,不用本钱,公司不搞他自己搞,赚了钱可以上缴一部分,出事他自己担着。可不管他怎么说,上面都不同意,我想同意,却没那个权利。

小王私下有没有做,我不知道。等他辞职,过了几年在小区旁边租了个商铺开起中介公司当老板时,我才知道他干了,还干的那么好,已经快身价千万了。

小王找我喝酒,说:一开始就是偷偷帮业主租房、带租客看房,赚点零花钱。因为收费便宜又负责,后来业主卖房也找我,这一片经我手的房子不知道有多少套。

他又说:每次他收到钱,总用报纸包着,然后塞在枕头底下,虽然报纸的味道臭,可他闻着就睡的香。我说:你都这身价了,还开中介干嘛?他说:我没多少文化,除了保安,也就会干这个。以前只想着赚钱,没懂里面的规矩,被人告了,也算交了学费。他又问我:知道我为什么偷偷干这个吗?我说:不知道。他说:哥,你还记得那次检查吗,人家捏着鼻子说咱们酸的事吗。

我说:记得。

他说:就那次,加上你一顿折腾后,我才下定决心。以前没想那么多,可就是不甘心,凭什么自己就要老老实实的听那娘们指点,然后自己的儿子也跟他爹一样,我偏要让那些王八蛋看看,还要他们添我的臭脚。

小王说的有些激动了,我说:那你的感谢我。

他笑了笑,举起了酒杯跟我碰了一个。

酒后小王搂着我,非要请我再去洗个桑拿。我怕死,让他也别去了,他才改口说下次再约,我同意了,他还悄悄的说老高也干了。

都干了才好啊!

小王走了,其实那味道他身上还有,只是淡了些而已。

我从没这么想过,感觉小王不像没文化的人。不过当初的小王现在是王总了,他成功了,他的孩子肯定不会有那味道了。

王总的中介公司后来开了分店。我带着花篮去祝贺,见他穿着西装还亲自招待来咨询的人。看到我后,忙安排其他人接待,自己又小跑过来给我点烟,他手指上的金戒指真晃眼。可他转身给门口保安递烟时,弯腰的弧度和当年做保安时一模一样。

穷酸味或许不是穷,是我们刻在骨子里的慌——有钱了怕丢了,没钱时怕饿了,怎么都不踏实。

可也只有我还糊涂着:穷酸味就是穷酸味,没有浓淡之分。

 

穷酸味是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但我钓鱼的时候认识一个人,四十多岁,大不了我多少,他叫我花哥,我叫他老杨。老杨早年在国外打工,按他说的,算是最早一批出国的打工仔了。可因为身上的体味重,连个体面活都干不了,那七八年他起早贪黑,打了几份在见不到人的后厨刷碗和运货的工作,省吃俭用攒了点钱,回国后投资餐饮。

我说他那现在应该是大老板了,他只是笑着摆了摆手。

别看老杨是老板,穿着却看不出来。每次钓鱼碰到,他都穿白衬衫、休闲裤,配个白球鞋。可老杨挺有派头,话多热情,可钓鱼时总喜欢一个人坐得远远的,选个僻静的位置。

老夫子说:这味道跟狐臭一样,没什么大不了,好多南方人都有,你不往心里去,它就不算什么。

老杨自己也说:不知道为啥有这味,可能是汗腺发达。

我倒没觉得什么,难听点说,拉屎都是臭的,凭什么

有人嫌弃别人的屎味,难道自己拉的是香料?

或许是因为我身上也有吧。所以我常跟老杨坐一起,主要是

想听他讲故事:他出海时打上来的海鲜,被他说成一道道

好菜,听着就馋;听他说在国外被欺负,怎么反客为主教训

老外,还能脱身;还有他工作的心酸。

老杨说话有意思,什么事经他一说,都跟说书似的让人着迷。

真正的钓鱼讲究“守一天”,不管刮风下雨还是烈日当头,就算没钓到鱼也能坐一天。所以钓鱼人的午饭很简单:我一般吃方便面或叫外卖,老夫子就不说了,大多时候带美女去下馆子了吧。老杨的午饭是老伴准备的,一个精致的饭盒,里面鱼虾肉什么都有,摆得好看,他说那叫“便当”。得,一把年纪还撒狗粮。

有次老杨没带便当,只用油纸包了一大包东西,油纸看着有点脏,像从垃圾堆里捡的,却透着香味。

我正在吸溜着方便面,调侃他今天怎么这么寒酸。

他笑着说:好东西,特意多带了点,让你们尝尝。老夫子这货本来都要走了,又跑回来问:这是什么?这么香!

老杨说:自己做的油饼。油饼有什么稀奇的,街边两块钱一份,老夫子说完就准备走了。老杨笑着说:那你们要不要吃?我没客气:有得吃还嫌弃啥,更何况是老杨你做的。老杨把油纸包递给我:你们自己分。我接过来,沉甸甸的,还有点热乎。

扯开油纸,里面就是普通油饼,卖相不好。

我叫住了老夫子,撕了一大块给他,这叼毛还嫌弃我撕太多,不情愿地咬了一小口,这一口下去,就停不下来了,居然还要来抢。

我看他那样,忙把手里的塞进嘴里。这要是油饼,那街边卖的是什么?好吃!真好吃,根本停不下来。老杨笑着问:怎么样,味道不错吧?我跟老夫子都懒得回答,噎着了。

感觉我俩能把这包油饼吃完,可这是老杨的午饭,我俩过了嘴瘾,就把剩下的还给他,意犹未尽地傻笑着。

老杨咬了一口说:可惜了,油纸还是没保住温度,不然更香。

我说:那你用饭盒装啊。

他说:你们小年轻不懂,用饭盒装水气会更多,油饼吸满了了水气就更不脆了,只有油纸能稍微留住点那股咬劲,可惜凉了点。这里面还有学问。

我问:这油饼是不是加了秘方?有股不太浓的膻味,吃起来刚刚好,是加了羊肉吧?可没看到肉,难道是用羊汤和面?老夫子也回味:是有羊肉味。老杨笑着说:你这嘴够刁,秘方不能说,是商业机密,但有没有羊肉可以告诉你。我问:那有吗?是我说的那样吗?

老杨笑着不说,急得我想揍他,又怕他不经揍。老杨问:还想吃不?想啊,这不废话吗,这么好吃的东西。老杨接着说:你们晚上有空吗?有空!我跟老夫子抢着答。老杨说:那晚上来我家,我给你们做刚出锅的。我有点不好意思,老夫子说:去去去,在哪?老杨笑着说:老夫子你是不是想记地址,熟了就来蹭饼吃?老夫子不乐意了:老杨你别卖关子了,痛快说。老杨说:得得得,那今天也没啥鱼,就别钓了,收拾收拾跟我走。

说走就走!辉腾啊,老杨真低调。我说坐老杨的车,老夫子鄙视了一句:丢雷个嗨!我也跟着骂:丢雷个嗨!丢雷个嗨!老杨居然听不懂,懵了,问:这是广东的打招呼方式?

我说:老杨,咱学好的,老夫子嘴里吐不出象牙。老夫子正想反驳,我赶紧推着老杨上了车。

还没感受出低调的滋味,就到地方了。香蜜湖的富人区,好家伙。老杨家很大,却没什么人气,因为大,反而显得冷清。老杨从冰箱里拿出不少东西,招待我们,又说他爱人可能在小区下面跟人唠嗑,他小孩也在国外,不用太拘谨,想抽烟就抽烟,记得把烟头扔垃圾桶里就行,然后拿着一袋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去了里面,大概是厨房。

可我跟老夫子坐在客厅挺无聊,心想来蹭饭总不能干坐着,就跟了过去想着打个下手。老杨笑着说:想偷师啊?我说:对,学了这手艺,将来不愁拴不住姑娘的胃。就算不行,路边摆个摊也饿不死。

老夫子对我做了个鄙视的眼神。

我丢雷个嗨哦!老杨说:洗手,过来帮忙。我和面,和好后老杨切成小段。前面老夫子没插上手,只得跟我一起擀面。

说实话,上手半天了,这油饼就没什么秘方:加葱花的加葱花,抹油的抹油,唯一不同的是老杨加了点细碎的油脂。我问:这啥啊?

老杨没卖关子:羊屁股上最肥的那块油。老夫子嫌弃地说:老杨啊,这就是你的商业机密?老杨不乐意了,反问:你就说好吃不?老夫子乐呵呵地没说话。

煎的时候就一口锅,我跟老夫子帮不上忙,只能站旁边看老杨一块一块出锅。香!

真香!

我们仨围坐在桌前,闻着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老杨却不让吃,说:这油饼是面食,高温煎过,得凉一会儿,不然火气大。都说好东西要趁热吃,听他这么说,感觉他就是故意馋我们。

老夫子急得直问:老杨啊,好了没?

老杨用手试了下温度:差不多了,再等三分钟。

十分钟都等了,还差这三分钟?

我盯上一块大的,老夫子估计也看上了,看来得拼手速。

我单身快三十年了,你丫的还能拼过我,笑话。

眼看三分钟快到了,我跟老夫子对视一眼,这时门开了。老杨起身小跑过去,喊:亲爱的,买菜回来了?这酸劲,要是有鸡皮疙瘩,真能掉一地。

老夫子也咧着个嘴在旁边。

我跟老夫子忙起身,正不知道怎么称呼,老夫子脱口而出:夫人好!我阿姨两个字都要叫出来了,听他这么说,赶紧跟着喊:夫人好!心里却想:老夫子啊,你是咋想到这文绉绉的夫人二字的。

唉,算了,吃人的嘴软。

老杨爱人看有客人,忙招呼:坐,别客气。又埋怨老杨,说家里来客人怎么不说一声?我好多买些菜。老杨忙说:忙着做饼,忘了。我跟老夫子也赶紧打圆场:夫人,不用客气,有油饼就够了。老杨爱人说:那怎么行?难得来客人。还有别叫什么夫人的,听着别扭,就叫阿姨好了。说着就转身出门。

我猜老夫子应该很尴尬,让你丫嘚瑟。

老杨忙拦:前几天老家寄的十几斤羊肉还没动,你买的都是青菜,整个羊肉锅就行。阿姨说:那也才一个菜。不过老夫子会来事,说:阿姨您太客气了,我们空着手来蹭饭,已经不好意思了,您再客气,我们可不敢待了。我跟着点头:对对对,俺也一样。阿姨笑了:那我不管你们了。说完提着菜就去了厨房,老杨也跟着。我跟老夫子还想上前,阿姨却说:不用,你们先吃饼,一会儿陪老杨多喝两杯。

看着桌上的饼,再看老杨夫妻俩进了厨房。

唉,还是再凉会儿吧。没一会儿,阿姨也被老杨赶出来了,没想到他这么疼老婆啊。阿姨出来后,又从冰箱拿了许多水果招待我们,我跟老夫子真不好意思了。

闲聊许久,阿姨突然问:你们受得了老杨身上那股味?

老夫子抢先说:嗨,这算啥?我二叔那狐臭才叫吓人,闻了能让人不想活。阿姨笑问:比老杨这味还难闻?老夫子一本正经说:老杨这味根本不算事。下次我带你们认识认识我二叔你就知道我说没说假话了。阿姨说:老杨那味道我闻了半辈子了,习惯了,就怕你们受不了。又笑说:我们那时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婚了才知道对方长啥样。不怕你们笑话,刚嫁过来时,我还后悔呢——怎么有这味?可后来慢慢就习惯了。他去日本那几年,闻不到还挺挂念,总把他穿过的衣服垫在床边,闻啊,想啊。自从老杨回来我就没上过班,可能是太闲了,居然跟你们说这些。

阿姨说完自己在那笑着。我跟老夫子听了,也一个劲笑,说老杨取阿姨有福气。我忍不住问:阿姨是不是被老杨的油饼拴住胃了?阿姨说:油饼还是我教他的呢。不过苦日子过过来,谈不上谁拴谁,就是缘分,互相体谅呗……

话没说完,老杨出来拿东西,问我们这么开心,聊啥呢?阿姨说:夸你呢。老杨笑:我有啥好夸的。我跟老夫子笑而不语。

吃着水果又聊了会儿,老杨端上一大锅羊肉,我跟老夫子盯着的那块油饼,被老杨夹起放到了阿姨面前。

我在心里给他竖了大拇指。老杨跟他爱人能过到一起,不是没道理的:这样贴心的男人,这样温和的女人,谁不羡慕。

老杨会聊,阿姨能说,一桌的狗粮,我跟老夫子喝不少,走时还各拎了一袋油饼。阿姨还给提前叫了代驾,我晕乎乎上车,晕乎乎回家,晕乎乎,却没忘阿姨那几句简单的话。

老杨炖的羊肉里,有股当归香,像我妈炖汤的味。我迷迷糊糊的摸出手机想打个电话,又放下了。

有些味道不用追,它就在那:老杨身上的味,保安宿舍的味,日子本身的味。

你嫌它糙,就像老杨做的那油饼,谁知道是羊屁股上最骚的部位烹饪出来的,可你咬一口,闻过,品过后。久了,那些味就成了自己的一部分,也成了懂你的人的一部分。所有被嫌弃的“糙”“骚”,那酸甜苦辣咸的味,熬成日子后,都会变成独一无二的“暖”。

就像我想起的那个味道,离我只有三个小时的路程。


结尾

庄微微最近有些神经兮兮的,时不时的问我领桌和小玄

子的事情。

我说你真想知道?

庄微微说真想知道。

老夫子说女人有些时候说话都要反着听,她越是说想知道其实心里压根就不想知道,反之就是想知道,反正你要摸透女人的心。

摸你妹的摸透啊,我连女人的手都没有摸过几次,庄微微的脚倒是摸过。

可我哪里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想或不想知道。

我感觉自己被他污染了,知道了一些奇怪的思想后,反而没了自己的主见。

如此只能先问问了,庄微微要是想知道啥我说就是了,毕竟都快成老黄历了。

我说那你想知道点什么?

庄微微说随便说说呗!

我说我都有点不记得了,想不起来怎么说了,等我想全了在跟你说可好。

她发了把刀给我,看来有点威胁我的意思。

我说的话本身就有些矛盾,确实是自己不知道怎么说,领桌和小玄子是两个不同的个体,可对我来说又有些奇特,毕竟有段时间小玄子扮演了领桌的角色。

庄微微又发菜刀。

哎,我也很委屈。

我说我整下思路,稍等片刻。

庄微微没有说话,发了个电话的表情。

电话接通了。

我说:你声音真好听。

庄微微说:铁憨憨会说话了啊,多说两句。

我说:倒不是说你的声音真的好听,就是久了想念了才觉得好听。

庄微微说:铁憨憨永远是铁憨憨,赶紧滚蛋。

我说:那我滚蛋了。

庄微微说:美的你,说完了在滚也不迟。

我说:说什么呢?真不知道怎么说。

庄微微说:那就说说你写的那些个短句吧!

我说:短句?什么短句。

庄微微说:就是你写过领桌的那几句酸诗。

我说:其实那不是什么酸诗,其实是歌词来的。

庄微微变着嗓子说:呦呵,说你写酸诗你还矫情起来了。

我听了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真是歌,那本来就是歌词。

庄微微说:那你唱过给领桌听吗?

我说:没有唱过。

庄微微说:那你唱给我听听!

我说:我嗓音不好听,怕吓着人。

庄微微说:没事,你要是不唱我就挂了。

我说:那行,我酝酿一下。

庄微微有些温柔的说:恩!

我扯了下嗓子开口轻轻哼道:明天,这一眨眼的瞬间想与你见面......

庄微微说:你学过唱歌?你是怎么做的?

我说:我说就是现有了词,一开始是没有曲的,只是看那些字,久了,那字里的调子就出来。

庄微微说:铁憨憨学会吹牛了啊!

我说: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歌,好心情或坏心情,跟着感觉轻轻的哼就是了。

庄微微说:那你写一首给我!

我说:这首就送给你了。

庄微微说:这首不算,在写一首。

我说:那我得找找感觉。

庄微微说:是不是又要酝酿一下?

我笑着说:这次还真要酝酿一下。

庄微微说:那行,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准备一个接待。

我说:恩,那你早点休息,我看能不能再写点。

庄微微说:你写得有人看吗?

我说:不是还有你嘛!一件事情每个人的看法不一,真能有几行,那怕是一段、一字的感动就够了。没有的话就当是自己无聊的时候随便写写打发时间。我也不会码字编些浪漫的事情,遇到的都是普普通通的事情,事情是怎么样就怎么样,也不靠这个赚钱,就是自己随心写。就像你身上的味道,久了才知道,是让人踏实的味,就当写给你看就是了,起码你能了解我是怎么样的人儿。

我不知道是不是受老杨影响了,居然也说酸话了。

庄微微笑着说:行,那你可得好好记着那味道。早点休息吧,一会儿我爸又得来查房了。

我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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