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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下了足球课,接他回家的路上,我又给他重申了一遍:马上要外出去旅行,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这十天一定要坚持下去,保质保量把各项任务完成,而且要又好又快又正确。儿子打断我说:“老妈,你从接上我就一直叨叨到现在,你说的我都已经知道了,不用再重复说了。”我顿时哑然。
脑子迅速回顾了一下,从接上他一路来的情形,如同过电影一样地过了一遍。确实是这样:我前后差不多意思的话说了三遍,车轱辘话一遍又一遍,却不自知。儿子这几天课业任务比较重,为了出去玩,我和他爸爸郑重地告诉他:必须提前完成暑期所有课业任务。
梳理了一下,孩子每天的任务都满满当当:周一到周五上午10:00到11:30写字课;下午16:00到19:00足球课,刨去吃饭、路上的时间,早上还要挤出来时间弹钢琴,晚上要把当天的写字作业和暑期作业按计划完成;周六周末上午时间写暑期作业,下午玩,晚上继续各种作业;期间还要穿插钢琴及素养考级复习,每晚睡前还有故事阅读。任务确实挺考验人。
考虑此,担心孩子松懈,无法按期完成任务影响出行,也想给他敲敲警钟,时刻不让他放松,才忍不住唠叨了。其实,想到孩子的表现,担心焦虑是有些多余了,孩子的适应能力和抗压能力超出我原先的思维定势,他已经表现出了在困难面前的独立、坚持和毅力。我轻声地对孩子说:“我可能总想唠叨唠叨,有些忍不住啊,抱歉。”孩子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他说:“没事的,妈妈,可能你是太爱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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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的话一下子让我的思绪飘回到了从前。那个时候,父母身板还算硬朗。每到假期返校的日子,母亲会把家里好吃的给我带上,父亲则是一遍又一遍的交代:到了学校要好好和同学们相处,谦让些,自己吃些亏也不打紧;好好完成学业,别只顾玩;空闲时间多看些书,不要虚度了光阴;在外别亏待了自己,该吃吃,该喝喝,生活费不够了及时给家里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已经坐上了长途汽车,车子开动了,回头望去,我看到父亲母亲还跟在车子的后边一直追,尽管他们的脚步根本无法赶上汽车车轮转动的速度,他们还是加大步子紧跟着,直到看不见了……。我知道,他们这样做只为能多争取一些和我在一起的片刻。看到父母日渐衰老的身躯,我实在不忍心他们每次都这样奔走,劝他们也不听,每每都令我心里酸酸的。
后来我结了婚,有了孩子,父母又对孩子宠爱有加。他们看着儿子的神情,仿佛是在看小时候的我,有过之无不及,充满了亲人的关爱。离家的时候,他俩照旧是大包小包地给我往车上塞,并不停地叮嘱我:要和夫家搞好关系,对婆婆要像对你亲妈一样,孝顺她,和妯娌、小姑子好好相处,有活了勤快些,不要斤斤计较,家和万事兴……
如今父母已去世多年,耳边再也没有了一遍又一遍的唠唠叨叨。那些曾经让我嫌、让我烦的唠叨,我多想再听一次,甚至听一辈子都不会再嫌烦,可惜已经不能了。人生总是在离别之中,不停地得到也不停地失去,而我们又总是在失去以后才知道它的珍贵,方知道悔恨。可惜的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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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亲爱的表妹就要结婚了,谈起她的未婚夫,说他什么都好,只一点:爱唠叨,好像她什么都不懂,没见识似的。她做个什么事,他都要在身边说要注意这个,要注意那个,“唐僧”一样。有时候真的是很烦,而他却还在那自顾自,继续唠叨个没完。
我笑着对她说:“傻妞,你这个老公算是选对了。他那是关心你,爱你。他生怕你在生活中摔跟头、跌跤,总想让你每天都顺顺利利地生活。爱来自于心,发乎于外。他的那些唠叨都源自于爱你的那一颗真心。好好珍惜吧。”
她听完,一脸疑惑的说:“我怎么没有觉着呢?”我解释说:“你想,别人没事,谁会把你放在心里?你好不好,人家又不关心,你要干什么,自然也不会多费那个口舌,提醒你注意这、注意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你都嫌烦了,还再去那么没眼色?!”她恍然大悟地点头称是。
人世间每一个相遇都是一种缘分,有的像“五月的晴天,只打了个照面”,有的却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还有的情缘似“露水”,如“高山流水”……。我想,我们需要做的是,感谢缘分,珍惜我们彼此间的相遇,更要善待那个你嫌烦还唠叨你的人,他(她)一定很爱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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