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秀芳姐的电影印象来总结《步履不停》:
一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却又发生了很多事的电影!
一种人与人之间无法割舍和逃避的牵绊!
一种对无奈人生的完美解析!
一种道不尽的人生况味!
一种欢笑背后的残酷!
一种不可言说的忧伤!
电影描述了一家人的24小时,烟火日常中的温情与情感的疏离,充满烟火气的日常生活的描绘,呈现了生活于细节处所显露出来的美与温情,这种美淡化了人内心的忧伤。然而,与这种温情相交织的,是人内心难以排解的惶惑和不安,以及人与人之间由来已久的牵绊和疏离!
是什么让一家人显得如此忧伤与疏离呢?
首先是死亡带来的丧失感!电影中的创伤性事件之一是哥哥纯平的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故事。
如同秀芳姐ppt里所说的:
父母死亡,属于客体性失落,而子女死亡,则是一种主体性失落。因为子女的死亡破坏的是内生性(就是模型中的一个或多个解释变量与随机扰动项相关)的一种生死规则。
有过这样经历的人一定切身感受过这样的悲伤,对于我来说,更多的是见证了母亲的经历,的确是承受巨大伤痛之后聚在一起的人们,打乱了原本的亲密感,仿佛整个家族都笼罩在一种阴影之下,伤口就在那,大家不愿提,不能提,却又只能交给时间,而我选择了回避这样的场合,可是梦中却总是一再呈现某些场景,以及逝去的人,难道我的哀悼并没有完成?
哀悼是一种精神过程,处理、消化诸如失望或失败引起的丧失、离别、分离和悲伤。是成熟的核心标准,是一种能力一种成就。经由哀悼,达到对丧失的面见和接纳(完成分离修通丧失)。
哀悼的四个阶段:不愿接受;情感爆发;寻找和分离(生者与死者的关系决定哀悼的时长);与世界建立新关系。
在我们心中,那种丧失感是或轻或重的存在,更深的是关联人的内在客体形象,小时候当我们的需求得不到响应时,当莫名的感受到父母的情绪变化时,我们不能辨识是否是自己引发了这样的结果,进而不断孤立自己,或攻击或退缩,都会形成内在客体的丧失感,这种关系模型会带到未来的关系建立中,不断重复,且很难被真正洞见和穿越,所以很多的哀悼是否终身处于情感爆发阶段?或者就是不能做告别与分离?也就是很多人与世界的关系始终是原始的,孩童般的,防御的,也许也是被动的,所谓自由,应该是把握自身选择的主动性吧。
写到这里,想到一直循环的梦境,以及梦中自己心情的动态变化,现在回顾更深的感受到,这种丧失感的确是压抑到潜意识的层面,修复的程度也透过梦境能够不断呈现,几天前的梦中依旧是生者、死者以及坟墓,唯一不同的是梦中的身份角色是作为成人的参与,对话与接纳,依旧不再强求什么时候告别,而是试着培养自己更为精细的觉知,唯有觉知通往接纳与修通。
由此,想到另一个话题:如何面对别人的丧失感?我们能够做些什么?
想到老T说的辨识度与分化不足,连自我救赎都做不到,就谈不上救赎他人了。现在明白一个自身没有完成哀悼的人他的确没有能力对别人的丧失感做些什么。
既然是他人的丧失感,这里就区别了主客体,是他的而不是我的,作为我自己,在某些阶段只能做陪伴,那么究竟什么是高品质的陪伴?
看到不说破是陪伴,看到不逃离是陪伴,看到不做自以为是的安慰是陪伴,原来,在某些阶段,比起必须要做些什么,什么也不做最难,因为人在做某些东西之中,反而是某种无法面见的补偿与絮叨,此时,也许我们只是形式上的在场而已,我们能接受那种沉默吗?能给那种沉默空间吗?我们能承受那种沉默中的哀伤与张力吗?如果可以,也许这就是高品质的陪伴之一。
在这之后,我们能更精微的觉察自己的动机吗?如果可以,我们也许就能够给出一些适合对方当下的建议,引导对方不断的觉知与面见,之所以说要更精微觉知自己的动机,是因为此时太容易因自己的欲望而越界,一不小心误导了对方,既要共情又要客观,这的确考验着我们人格更深的成熟度,否则很容易造成对方的再度创伤。
如果从技术的角度的确很难做到,但是从修行本身又是另外一码事,如果我们可以对自己足够坦诚,不断面见自己的黑暗,我们的光自然会照耀可能照耀的人,哀悼与其说是技术,不然说哀悼是我们的修行与觉知,我们终究真实的站在自己面前!
有时想,究竟在我心中,怎样的人才是真正有力量的人?在今天可以回答一部分,不一定是那些能够解决问题的人,不一定是那些身强力壮的人,也不一定是那些技压群雄的人,我想是那些微笑面对苦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