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光

文/暖阳录


“你是谁?”

透明刻着花纹的灯饰,闪着妖艳的光,像瓶子,像击缶,悬挂在斑驳的树丫上,映着远处闪光建筑群,又如吸血鬼的魔瓶,把精气悄悄投在浸了彩色泡泡的长街幻影中,然后融入湖水,偷偷窥视着。迈克闭了闭疲惫的眼。

“我是约翰,你忘了吗,迈克,去年,在那里我们见过的。”藏蓝笔挺的西装,有点儿络腮胡的男人。

“抱歉,我忘了你,不过没关系,现在开始吧!”迈克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中指的戒芒闪了闪,晃了约翰深邃的眸。约翰望着醉意朦胧的迈克,歪斜的领带,蓬乱的头发,踉跄的脚步,这还是他认识的“他”吗?

也是这样的春日,那个从阳光中走来的少年,明眸皓齿的脸颊,胜过明媚的花,盎然的青春,生机勃勃的绿意为之叹服。


嘉州花城,金光灿然,鸟语花香。迈克和约翰再次走到昨晚待过的湖,清澈涟漪,波光粼粼,没有了阵阵迷醉,从光怪陆离中清醒,像施了镇痛剂,两个人静静地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光。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缝隙,温柔地洒在他们身上,像一幅温馨的画卷。

迈克张开双臂,尽情享受着一天的惬意舒适,贪婪拥抱生活赐予的美好。似忘记了背叛和迷茫。

“真想把它画下来啊!”迈克眯了眯眼。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更美,去那里。”约翰提议。

月朗星稀的夜,暖风习习,倒映在水中的灯光此起彼伏,整个湖面宛如一位妙龄少女在跳一支优雅的舞。

湖是静的,月亮和繁星争先恐后地织着画卷,一针一针地,像无数小精灵,旋转着,跃动着。

“这里的确很美,我梦到过。”迈克扭头望着约翰。

“和你的梦中一样吗?”

“不太一样,多了什么。不过,我一定要把它画下来。“

“这听起来有点冒险,但你可以做得到。” 约翰打了一个响指。

这一刻静止了,他们不知道别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只觉得两个人融为一体,无比自由,像一道光在翱翔。没有时间,没有恐惧,勇敢,爱,自由,同在。

在这套法则下,境随心转,感受彼此的存在。

迈克漫步在一片花海中,色彩缤纷,奇花异草,卷曲舒展。大的如斗蓬,小的如珍珠。如淡淡的茉莉,清幽的莲香,浓郁的紫檀。迈克轻抚着一片娇嫩的淡粉花瓣,花瓣发出一声低唱,随着晚风舞动婀娜的腰肢。

迈克随即化身一个精灵,举着他精巧的伞,手握画笔,飘飘荡荡,随意休憩着,挥笔自如。掠过了溪水潺潺,投进大自然的怀抱里,那里的森林小屋,是他和约翰的窝。典雅碧绿的外墙与高低起伏的墨绿树木融为一体。

迈克拿起了一本书,在袅袅升起的茶雾里,静静地读书,这时的他安静、优雅、沉稳,平和。美好柔和,富有斗志的莫扎特《小夜曲》缓缓地流淌着。世间的喧嚣在结界里没有通行证,只好无奈退场。

夜晚的森林,不甘寂寞的萤火虫跳起了圆舞曲,蛐蛐伴奏,夜莺鸣唱,咕咕鸟适时地打着节拍,池塘的青蛙为它们“呱呱”鼓掌,森林沉浸着,快乐着,积蓄着……


“迈克,加油,我与你同在!"

“谢谢你,约翰,给了我危险又充满力量的旅程!”

正如法国诗人兰波在其《深谷睡者》中所写,闪烁的太阳已越过高傲的山峦,幽谷中的光点有如泡沫浮泛。以我之力,追我所愿,挣脱世间繁杂的禁束,去往内心无垢的星空。落笔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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