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有多久，没有感受到年少热血的心跳了？
那年的你17岁，披尖持锐，竹林流水边那个温婉如玉，美目流盼，桃腮带笑的姑娘只要稍一蹙眉，你便可以牵马持杖，彻夜不眠的寻出那个令她戚然的王八蛋，其实你心里有多想成为那个王八蛋，天知道。
那年你19岁，那个温婉如玉般的姑娘离开了，还捎带着那片竹林，你再也没有披尖持锐的时候了。你自以为自己注定孤独终老，没成想有个姑娘竟然又出现在了河边，不过这次她脸朝花束，身形苗条，方当韶龄，不过十八年纪，却已出落的亭亭玉立，好一派大家闺秀的风范。
你20了，姑娘爬上了你的床，你的小老弟可以数次为她敬礼，你慵懒的用手撑起自己的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身边这个眼皮微颤，唇靥微张，时不时还抽抽鼻子的姑娘，你觉着，自己是不是应该牵马上路，为她砍断一切荆棘了。
姑娘走的时候，你23。她说，别问我为什么要离开，天真是少年的旌旗，晚霞是河流的偏心，我的离开是为了成全你。你明知道她是在放屁，你觉着自己不再像以前能有那么多时间陪她，觉得自己披的甲胄还不够厚，长剑还不够锋锐。你的好兄弟告诉你，其实你想的都是在放屁，我明明见着那天晚上，如家门口有另一个披尖持锐的少年拉着她的手，许诺为她披荆斩棘，所向无前。
你给了他一拳，吼道我们不再是兄弟，第二天却在他家里喝的烂醉，像极了一条狗。
25岁，风不再喧嚣，日光变得刺眼起来。你身边有了另一个姑娘，你的朋友都说她慧若兰心，温柔贤惠，你搂着她向朋友们哈哈笑着，似乎在炫耀，似乎在等待。晚宴结束，你拉上当初那个已经说了不再是兄弟的兄弟，一杯，两杯……互相也不言语，两个人默默的喝着酒，像极了两条狗。
28岁了，爹妈开始催促，你想着要不就这么过下去吧，有个人人羡慕的好姑娘，有份点菜可以不用看价格的工作，你开始觉得，或许人生就是这样吧，哪有什么剑客与公主，年少时的一场梦而已。
眨眼你儿子都已经上高中了，你突然发现他的书架最角落多了许多你当年看的小说，几本书，一杯茶，几千年江湖的沉沉浮浮再次出现在你的脑海中，你发现你儿子有了一个在竹林边的姑娘，她独倚长椅,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仪静体闲，美艳不可方物。
你想起了自己当年那个姑娘，她其实一直站在竹林边上，靠着这汪泉水，眼角含泪嘴角微扬的看着你，你突然发现手边多了一把+10的宝剑，西服换成了一袭青衫，在你的面前，是偌大一个江湖，他在城门上写着一句话。
嘿，鹿死了吗？
作于2017.9.26，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