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红尘闲云 闲云醉语
溯源三 谁的傀儡
第五章 安之若素
（4）
一个人的外貌、气质以及气场会随着自身的经历、所处的环境、学识、地位和心境等变化而不断地变化，只不过有些人的变化容易被人们忽略，有些人的变化有目共睹，有些人的变化连自己都看得清清楚楚。
自从卿怡集团商号成立以来，总舵主文益硕华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越来越高大，就连风一无际和巨源明启都仿佛活在她的光环之下。而风一无际和文益硕华，还有巨源明启在如月心目中的形象也在不断地发生变化。
如月早就听到一些关于文益硕华和风一无际的传言，什么一个有情一个有意，什么天造地设，什么再合适不过的一对，等等，但她并没有把这些传言放在心上。她认为硕华姐姐和无际哥哥完全不合适，而且会越来越不合适。
她以旁观者的角度观察硕华姐姐，然后发现，硕华姐姐的变化非常之大，大到让她觉得陌生。过去，硕华姐姐的气场是静定的、沉稳的，喜形不露于色的，现在硕华姐姐的气场是霸气的、张扬的、满脸威严的。过去，硕华姐姐的目光是清亮的、举止是优雅的、说话的语气是平和的，现在的硕华姐姐的目光是凌厉的、举止是大气的、说话的语气是咄咄逼人的。
如月从来没有想过，硕华姐姐的变化好还是不好，因为那是她自己的事，与其他人无关，但如月多少想过，硕华姐姐的变化距无际哥哥心目中可爱的女孩子形象只会越来越远。如月没有因此而窃喜，反倒有些替硕华姐姐感到悲伤。这悲伤让她提醒自己，不论事业做得怎样，坚决不能变得不再是本来的自己。那么，本来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呢？一个人，一成不变真的好吗？如月还是本来的样子吗？
那一天，如月正在五墨书画学堂接待前来报名或问询的人们，三哥巨源明启出现在她的面前。见到三哥，如月高兴地摇了摇手，微笑着说：“三哥，您先到那边坐一会儿，喝杯茶，待我忙完这边的事就去找您。”
“好。你先忙。”巨源明启愣了一下，笑着对妹妹点头说罢，慢步踱到专门为客人准备的茶桌前。
明启刚刚坐下，就有人为他端来一杯热茶。明启致谢后端起茶，轻轻地嗅了一下，顿时感到头脑清醒，心情愉悦。
“好茶！”他一边赞叹，一边轻轻地将杯子端到鼻子下深吸一口气，绿茶的清润芳香瞬间就充盈了他的心脾。他又把杯子移到上嘴唇下，轻轻地向嘴巴里面吸气，那热气腾腾的茶烟就被他吸进嘴巴里，继而融入全身。他继续用力吸气，直到把茶汤吸进嘴巴里，再翻动舌头，使茶汤浸润口腔里的每一个地方。登时，他觉得自己的身心都得到了一场洗礼，似乎整个身体都散发着芳香、清凉的气息。
“这丫头，可真大方，待客都用这样的好茶。”明启一边慢慢地品茶，一边打量妹妹，不禁思绪飞扬。
在“自立门户”之前，每当明月看到几个哥哥，总会像只小鸟儿一样，张着翅膀叽叽喳喳地飞过去，拽着他们的胳膊让他们带她去玩、去找好吃的、去看戏、去疯、去野。尤其是大哥二哥娶亲后，倘若逮到三哥明启，如月总用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想法胁迫他，令他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一切事务，像个大疯子一样带着个小疯子去尽情地淘气或玩耍。
有一次，如月发现秀水崖边上那片草地的深处有几棵高大的老树，老树上有好几个鸟窝。那时正值春夏交接，正是小鸟儿出生的季节。如月对鸟儿非常好奇，又担心鸟儿吃不饱肚子，便央求三哥和她一起往那些鸟窝里面投放一些谷物。
那些老树高大得恨不得能冲进云朵里，想要爬到树上且不惊动小鸟儿和鸟妈妈鸟爸爸们，并不是容易的事。
当如月和明启骑着马来到老树下时，明启有些迟疑了。他力劝妹妹道：“妹妹，咱把谷物连同袋子一起放在这几棵老树下，让大鸟儿们自己来取，然后带给它们的儿女们。这样既不会惊动鸟儿们，又可以为它们提供食物。你觉得怎么样？”
如月撇着嘴说：“不好！万一连谷物带袋子被老鼠拖到它们的洞里去呢？”
明启最看不得妹妹撇嘴了，连忙安慰她说：“好！好！走，咱们去找一根长长的绳子来。”
待他们跑到集市上买了绳子再回到老树前，天色已经渐晚。明启将绳子的一端系在装有谷物的袋子口上，将绳子的另一端系在自己的腰上，然后一步一步地爬到老树上，爬到鸟窝旁，将谷物投入鸟窝，再一点一点地挪下老树，去爬另外一棵树，向另外一个鸟窝里投放谷物。
那一天，他们兄妹俩回到家时，天已经黑透了，全家人都在焦急地等待他们。当如月和明启出现在客厅门口时，家人发现，明启的衣裤破了几处，左臂处的衣袖被树枝扯下好大一块布；如月的脸上、胳膊上和手上被蚊虫叮咬了几处，几个红肿的大包晶亮晶亮的，撑得皮肤薄得好像就要爆裂开来。
见到他们兄妹俩这副狼狈相，母亲捧着如月的脸心疼得眼泪都下来了，父亲瞪着明启，恨不得抡起家法暴打他一顿。多亏如月的奶妈反应快，迅速地找来了药水，一边帮如月涂抹，一边劝夫人道：“夫人，您不要担心，咱们这药水是大少爷从茶区带回来的，专门治蚊虫叮咬，效果好着呢。咱们给大小姐涂上，几天后就可以消肿了。”
巨源夫人接过奶妈手中的药水和棉签，小心翼翼地给女儿涂抹药水。一边涂抹，一边轻轻地怪三儿子道：“明启，妹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这是被蚊虫叮咬了，要是遇上毒蛇，岂不悔之晚矣！”
听夫人这样一说，巨源老爷头顶的火苗腾地冲得老高，不禁对明启喝道：“去！拿家法来！”
不等明启行动，如月猛地冲到父亲面前，大声吼道：“是我逼着三哥带我去的。如果您要惩罚三哥，那就先处罚我吧。要不然，就是对三哥不公平。”
巨源老爷刚要发怒，但当他仔细地看了如月脸上的大包后，心疼得直皱眉，不禁对明启喝道：“还不回房去换衣服！等着挨罚啊？”
见父亲放过了三哥，如月朝明启做了个鬼脸，嬉皮笑脸地说：“三哥，快撤！这里有我呢。”
明启正回忆着往事。如月快步地走了过来，落落大方地在明启的对面坐下来，笑着问：“三哥，这个时候来我这里，有什么吩咐啊？”
看着妹妹一本正经的样子，明启有些不大适应。他别扭地挪动一下身子，让自己坐得端正一些，打趣道：“怎么？做了堂主，做了老板，忙了？三哥来看你，必须有什么业务要谈才行？”
如月抿着嘴笑，瞪着眼睛看明启，调皮地说：“怎么？三少爷？您的妹妹让您感到倍受冷落了？”
明启用手指在如月的鼻子上搂了一把，神秘地说：“如月堂主，今天，我是代表我师父来的。他老人家听说如月堂主的书画技艺实在了得，想要亲自来这里参观、视察。不知道如月堂主可否欢迎呢？”
“哥，你的师父？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什么师父？他是谁呀？”如月瞬间进入工作状态，一脸严肃地说，“不论是谁，只要是书画界的前辈，我们五墨书画学堂都热烈欢迎。”
本期编辑：银尘
图片来源：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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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闲云语录：
每个生灵在落地的那一刻起，每一思、每一念、每一言、每一行、每一舍、每一得都在为自己铺路，路铺到哪里，去处就在哪里。所以，每个人都有他应有的去处。
凡所有相皆属虚妄；凡所有执皆属自伤；凡所有贪皆为自残；凡所有恶皆为自亡。凡所有善皆不举善；凡所有慧皆不张扬；凡所有道皆归脚下；凡所有法皆归自然。
醉在尘世的边缘
醒于午夜的风口
醉醒之间
已是几度春秋
干杯，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