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位于西南川蜀境内,山中群峰环绕,林木葱茏,云蒸霞蔚,素有“青城天下幽”之美誊。
青城山古亦称“洞天福地”、“神仙都会”,自古即为文人墨客探幽访胜及隐居修练之地。自东汉道教创始人“天师”张陵来到此山结茅传道之后,青城山更成为道教之发祥地,列为道教十大洞天之第五洞天。
山上以天师洞、建福宫、上清宫、祖师殿、圆明宫、玉清宫、朝阳洞等七大建筑最负盛名,寻仙问道之士多居于此,潜心修炼,足不出山,常常不知今夕是何夕,真可谓山中无日月,寒暑不知年。
当今武林九大门派之青城派,即位于此。
话说青城山下,都江堰旁,有一山庄,名为无争山庄,山庄占地十来亩,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庄前修竹林立,形成一道天然围墙;庄中房屋多为前朝风格,古色古香,掩映竹林中;庄后山高崖险,果园四季飘香,端的是一处好景致、好所在。
庄主姓欧阳,名方正,人称"川中大侠",乃“青城三老”中老三无争道人之俗家弟子,年近六旬,生有一女,芳龄十八。因其为人方正豪迈,与人无争,人多仰慕,日投师及投奔者甚众。大侠亦学古之孟尝君,广收门徒,广纳门客,又择其优者十人,亲授青城武学,余者由十徒代师传艺。一时门徒竟有数百人之众,侠名远播于江湖,俨然有一方雄主之势。
徒中有一少年,姓舒名玉,年方十九,体格健壮,身姿挺拔,容貌俊美,自幼拜于大侠门下,日习青城绝学。因其入门最早,尽管年事较轻,却为大侠首徒,故门下众人无论长幼,皆称其为大师兄;又因其面如冠玉,为人仁厚侠义,故青城山下,方圆数百里,识者无不称之为“玉侠”。
舒少侠天赋异禀,学武之资,实乃万中挑一,加之勤奋好学,故进境神速,一日千里。从师习武数载,已尽得师之真传,远超诸同门。师甚喜,因其年事已高,不耐诸事烦扰,故令少年舒玉代己向诸同门传艺。舒少侠亦不负师望,每日耐心教授同门。同门亦服其人品武功,皆潜心修习,勤学苦练,如此短短三五载,均学有所成。
舒玉本荆楚人氏,生于富贵之家,自小锦衣玉食,出门入室,前呼后拥,跟随者众。父母老来得子,宠爱有加。却不料幼时身染一怪病,每日入夜及阴雨天,即浑身乏力,行动不便。
为此,父母不惜花费重金,遍请名医,遍服灵药,奈何毫无起色。致使一家悲容戚戚,食不甘味,寝不安席,度日如年。
然此孩子却有三处奇特之处,令人惊异。即其素日双目放光,神采奕奕,浑不似身患重病之人,此一奇。其半岁会说话,一岁能认字,两岁时父母聘来私塾,所教所学,一遍必会,端的是过目不忘,倒背如流,常令先生倾倒,此二奇。家中有会武之人,每逢阳天舞枪弄棒之时,其必到旁偷窥比划,一招一式,分毫不差,此三奇。
然虽有此奇处,父母却更增悲容,终日垂泪。其母于家中常置一观音像,入夜则焚香叩拜,念念有词,惟愿观音菩萨保佑如此聪颖之吾儿,疾病早去,长命百岁。
光阴似箭,转眼小舒玉已长至九岁。一日,正值中秋前夕,家门口忽现一白眉长髯道人,手执拂尘,背插长剑,竟驻足门前三日不去。
下人深以为异,遂告之以主人。舒玉父母闻知,并未放心上,只吩咐下人备食与之,未料道人三日间竟未取食;又备金银若干,亦未取。
众益奇,有胆大者趋前问其故,道人亦未答。
至天黑,道人忽抬头向天吟道:“呜呼,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吟罢,乃去。众大奇,亦去。
孰料是夜,中秋月圆之时,道人竟飞身过墙,入屋与主人长谈。翌日,玉兔方西沉时,道人竟自携小舒玉而去。
父母虽不舍,然面上已无悲色。
家中下人闻听小少爷不辞而别,不免好奇打听,然只隐约得知,小少爷不幸身患武林中极为罕见之“九阴绝脉”,须修习玄门高深内功,方可治愈。众人多非武林中人,自不知"九阴绝脉"为何物,然闻知小少爷从此有救,又皆高兴自去不提。
却说此道人,乃当今青城派掌门无极道人之师伯,道号“半仙真人”,年逾百龄,功参造化,是青城派硕果仅存之盖代奇人。五十年前,即与“无敌神”独孤绝世、西方魔教教皇轩辕绝顶及邦外西域之通天活佛,并称“武林四天尊”,其武林辈分之高,修为之深,当今天下已不作第二人想。
此番以百龄之身,云游至荆楚大地,非为静极思动,实乃六十年前正邪“城下之盟”期限将至,武林浩劫将再次降临,欲为中原武林寻一不世出之人物,授以玄门无上绝学,以期十年后率众御魔,力挽狂澜,拯救中原武林于危难之中。
为此,老道三年间踏遍神州大地,终于楚地上,闻听当地长官舒太守家中有一儿如此如此,一时福至心灵,随即前往其宅,静观三日,三日后即说其父母,携其返回青城山,治病传艺,悉心培养。
此乃前因,略过不提。
却说这一日四更时分,庄中雄鸡第一遍打鸣的时候,舒玉就如往常一样准时起床,稍微收拾妥当,即开门施展轻功奔着庄后小道而去,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后庄的山谷里。
此时,天色尚未亮,天上残月隐现,周围还是暗蒙蒙一片,但他已能暗夜视物,加上轻车熟路,在果园里迂回几次后,来到后山脚下一块大石后,伸手摸索着找到一根从山上垂下的粗大树藤,然后一扯树藤,借力纵身而上,如猿猴般轻巧迅捷地往上攀爬,转眼爬到半山腰一块突出崖外的巨大岩石上。巨石平坦,可并肩站立数十人,左右各有一株大树,黑乎乎的看不出有多高。
岩石后是一个山洞。舒玉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着,走进了山洞里。山洞不甚宽敞,约可容十数人,洞中除了一堆干草,什么也没有。
他走到干草旁一块平整光滑的岩石前,点燃了石上的一盏煤油灯,然后灭掉火折子,脱掉外衣,露出里面一身劲装,接着又从石壁上一个小洞里摸出一把剑,剑是普通的青钢剑。提着剑,他又走到了洞外的巨石上。
他在巨石正中间方位站好马步,右手执剑于身侧,左手捏着剑诀,先演练了几趟青城派普通的剑法,只是这几套普通剑法在他手中使来却不普通。他施展身形,指东打西,跳跃腾挪,矫若游龙,剑风过处,嗤嗤作响。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剑肃立。
片刻后,他脸上表情渐凝重,左脚忽向前跨步,剑尖指天,右手一抡,剑锋斜劈,一股剑芒随即爆射而出,击在身前岩石上,火花四射。接着,左一剑,右一剑,反手朝后又是劈出一剑。这几剑使来,气势凝重,剑风激荡,剑式连绵,不疾不徐,在空中划出几道光圈,霎时周围树叶纷纷飘落。末了,又闻他轻吼一声,倏地纵身跃到半空中,身子快速旋转三圈,在即将下落之时,双手执剑朝下方大力劈出一剑,只听得空中响声如雷,紧接着巨石上又传来一声巨响,坚硬的岩石竟已被一道无坚不摧的剑芒劈掉一大块,掉下山崖去。
这一剑之威竟至于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