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与一字经典主题写作第1期“思”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我的堂哥在青龙台承包了一个工程,就是为边防连建一座营房。我中学毕业后就学起了泥瓦匠,这次跟着他来到了工地上。这里远离村庄,与俄罗斯交界,离最近的一个名叫春化的镇子就有二十多里。青龙台周围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山上生长着茂盛的树木,是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进入青龙台只有一条狭窄而又崎岖的山路,到了青龙台的山坡下,就是边防连几间旧的营房。营房前不远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溪上有一座小桥,桥下溪水潺潺。边防连官兵的日常用水就来自这里,我们施工的用水及饮用水同样也是这里的溪水。
由于甲乙双方签的合同是在入冬之前要把工程完成,时间短任务重,人手不够,堂哥就打发一个善于交际的人到春化镇上去招人。此人去了一天,在晚上的时候带回来一批人,其中有年轻的姑娘和强壮的男人。
我们原先有几十个技工,招来的这些年轻的男女就干小工。分到我们这一组的年轻姑娘就有六七个。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年轻的男女干活有说有笑,真的挺有意思。不过,这里环境恶劣,中午有太阳的时候,牛虻横行。五点后,蚊子小咬接二连三上来了,为防叮咬,我们干活的男男女女都要戴上帽子,脸上蒙上面纱。
我们这一组的姑娘里有一个叫李越秀的,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眼前顿时一亮。她修长的身材,中看的脸庞,长长的眉毛下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她的脸不是白里透红,而是微黑透红,尽管这样,我仍然能感觉到她的妩媚。尤其是她的两条大辫子,更是与众不同。一个月后,我们彼此都熟悉了,无话不谈。有一天,我们在干活时,一个姑娘问我:“你有没有女朋友?”我说:“没有!”“把李越秀介绍给你怎么样?”其他人都哄然大笑。李越秀的脸一下子红起来,害羞地垂下头。“大伙看,李越秀嘴上不说,低头默认了!”另一个姑娘打趣说。李越秀用手拍了一下那个调皮的姑娘,小声说了一句:“贫嘴!”看到此情此景,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反正心里美滋滋的。
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下了班,我对李越秀说:“我在桥上等你。”她“嗯哪!”一声。我前脚刚到,她后脚就到了。我们二个人坐在桥栏上聊起来。聊来聊去,不觉天色已晚。此后,晚上下了班,我俩不是在桥上,就是在建成的二层楼上,或者在其他地方约会。没过多久,堂哥知道了这个情况,他很高兴,大力支持。我是第一次谈恋爱,恋爱的滋味就是好啊!不尝不知道,一尝忘不掉呀!给喜欢的人在一起,总是感觉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有说不完的话题。
一个月后,李越秀告诉我她要回家,过二天就回来,与她一同回去的还有二个姑娘,堂哥准了她们的假。
二天后李越秀回来了。第二天晚上下了班,我们在约会时,李越秀对我说:“我把咱俩的事告诉了爹妈,他们想看看你!”我听了喜不自禁,感觉幸福就要敲门。几天后,我把这事告诉了堂哥,堂哥非常高兴,马上从衣兜里掏出来三百块钱塞给我,提醒我第一次去说话要谨慎,懂得礼貌,我记住了堂哥的话。
我换了一身板正得体的衣服,李越秀也换上一身好看的衣服。我一瞅,她越发好看,脸像熟透的苹果,我真想啃她一口。
我俩搭上拉木材的车到了春化镇上,我到附近的超市买了礼物。尽管她不让买礼物,到人家那里,不拿礼物不合适吧!进了李越秀的家,她的爸妈非常热情。聊了一会,她妈就做饭去了。本不打算吃饭的,人家盛情难却 ,只好顺从。吃完饭,我们继续聊起来。李越秀的妈妈详细地问了我家里的情况,我如实回答。
我和李越秀回到了工地上,我问她爸妈对我的印象如何?她避开我期待的目光,轻轻叹一口气说:“俺爹妈很喜欢你,就是有一点,你家在关里,路途遥远。俺爹妈舍不得我远嫁,我也很闹心。”我一听心里冰凉,愣了一会才问她:“你,你说怎么办?”李越秀没有看我,她又叹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
第二天,我们在干活时,我心不在焉,浑身没劲,李越秀也寡言少语。二天后,李越秀的爸妈让人捎口信,让她回去,不要再干了。我感到事情不妙。
我送李越秀过桥时,她深情地望着我说:“哥,你会想我吗?”我比她大一岁。此时,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描述我的心情。“会的!”我望着她说。她叹了一口气说:“哥!忘了我吧!将来找一个比我更好的人!”她大大方方伸出手来,说:“哥!将来再到春化的时候,欢迎你去我家做客!”说实在的,握着她的手,我实在不愿意松开,我想握一辈子,我想看她到永久……
李越秀搭拉木材的车走了。这里拉木材的车很多,进出青龙台,拉木材的司机会顺路带人的,钱多少不是问题,路程短不给钱也没有关系。
我最后见到李越秀的时候,是在工程完工,她是来领工钱的,与几个姑娘一块。天冷了,她穿着羽绒服,找到我时,从包里拿出一条崭新的围巾,套在我的脖子上,说:“哥!这是我给你结的围巾,喜欢吗?”我摸着柔软的围巾,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望着她深情地说声:“谢谢!”……
几年后,我结婚了,我找到了人生的伴侣,但我不时会想起青龙台,那是一个令我难忘的地方。我想起了我的初恋,想起了李越秀。她送给我的围巾我一直珍藏着,视若珍宝。有人说,第一次是最好的,这话不是假的。李越秀,你成家了没有?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