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为什么这么黑啊?”
已经恢复了些力气的锦心,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
御医说过,看唐姑娘的气血情况,这几天就会醒转了。可能会有一些严重的后遗症,还需要多观察。
所以,锦心的失明,在锦心昏迷的时候,柳怀言已经想到了。
柳怀言也知道起尸术反噬的力量,他知道锦心身体可能会出现各种病症。
“锦心,柳兄在呢。是我把灯吹灭了,只有我们俩在一起,你说好不好?”柳怀言欣喜的笑着,赶紧过去给她批上白裘说道。
“柳兄,我不害怕,我知道是我失明了罢。”锦心用手摸索着自己身边的物件,反而安慰柳怀言说道。
“除了看不见,可有其它地方不痛快?”柳怀言担忧的看着她。
“就是眼前是黑的,只有一些特别小的莹莹光点在闪烁啊。”
“饿了吗?你要吃什么?”柳怀言殷切的问道。
“柳兄,你喂我就吃。”
锦心伸出双手在空中,去摸柳怀言的脸。
唐锦心没有想到,自己在乱军之中还能活着回来;更没想到自己会被虏去妖族被折磨了些时日;最没想到是自己从昏睡中醒来,竟然是柳怀言在自己身边。
她不愿意再因为任何事,而错过这次与柳怀言相处的机会。
柳怀言见锦心伸出手,习惯性的伸出头去,正好被锦心抱着脖子。
“柳兄,我好想你啊。”锦心流着眼泪,慢慢的说道。
“锦心,对不起,在无来寺……”柳怀言从她的拥抱里出来,愧疚的道歉。
“我知道的,你一定是身不由己,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罢,我一直都那样安慰自己。”
“其实,那日我写了字条与你,可惜被人带走了。”
“没关系,在去虎跳关前,我看到你留给我的书信了。你说你已经禀明了师尊,他会替我们主持婚礼。你说你在王城外东边五里地处寻了一处荒宅,前院有芙蓉迎客,后面有三株大杏树,一片梨花绕着水塘,还有一颗老柳树在池塘旁。你等我禀告父母,等着迎娶我进门。”
“锦心……我们已经在那处院子里了。”柳怀言给她又紧了紧披在身上的白裘说道。
“真的吗?现在的季节应该梨花开了吧。”
“开了,都开了。”
锦心想到,那日她还听到那侍卫跟雨翁禀报,张先影大将军已经仙逝了。
她摸索着他的脸颊,捧着他的脸说:“你别怕,我永远会陪着你的。我会慢慢好起来,我们会一起白头到老了。”
“嗯嗯。”柳怀言听着锦心说出此番话来,竟然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合适。
他将手覆盖到她的脸颊,亲亲的吻了上去。
感觉到一股热气向自己靠近,自己的唇上闯进来一点点的甜,这种感觉却似曾相识。
——一定是柳兄趁着自己昏睡,偷亲了自己。
——什么“君子有情,止乎于礼。”趁着自己昏睡,哪里符合礼仪了。
锦心自己一个人因为看不见,自己胡思乱想也就罢了,可明明是她自己在昏睡中拉过身边的人贪婪的亲了又亲。
锦心因为看不见,想将柳怀言搂得更紧,一伸手,手直接滑到了柳怀言最里面的里衣里去。
他身上这种滑滑的柔软的感觉,是当日在葫芦口那家客栈里,两盏明亮的灯前,锦心看见柳怀言穿着白薄衫,因为给自己夹菜到碗里漏出的胸口清凉时,原本想伸手去摸一摸的。
那日他心口有一块洗澡时热水烫伤了巴掌大一块,红红的。他脖子上的蓝色大动脉隐隐若显在跳动,整张脸干净又轩昂,那对绯红的耳朵简直像划开的酒酿荷花冻,自己还想上去咬咬看。
可当时锦心只能舔一下干燥的嘴唇,咽了咽自己的口水。
今日就不同了,自己可以仗着看不见,在柳怀言准备和自己婚后所居住的院子里,对他胡作非为了罢。
锦心得逞的笑着,正要去解柳怀言衣服的带子,试试其他地方是不是一样的滑滑溜溜的。
“锦心,锦心,没关门,旁边所居的就是御医。往常这个时候他们会照旧过来给你把脉,看你身体恢复的情况。”
虽然看不见,那种被人窥视或者旁边能听到自己说情话的羞耻心还是有的。
锦心蒙上被子,想继续装死。
两位御医果然在门前咳嗽了一声,进门来。
“柳都统,唐姑娘经过这一月的调养,其他已无大碍。失明之症,老夫会再开几服药,还请柳都统继续按时给唐姑娘服下,三月到半年就会好转,可视物。我们也应该回宫亲自回禀青帝了,青帝也担心得紧。”
锦心虽然眼睛看不见,耳朵更加灵敏了,听见御医们退出自己的房间后,就去隔壁收拾东西走了。
而柳怀言送完御医们回来的脚步字门边响起,锦心兴奋的打算继续解开柳怀言身上的那两根衣带。
可柳怀言的脚步越近,她肚子里的声音就越响。
“好饿啊。”锦心终于感觉到那种醒来后的饥饿感了。
因为柳怀言每天给她喂鸡汤,她并不觉得渴了,就是觉得饿。
饿的感觉才过去,她觉得自己好像更想上茅厕。
“柳兄,快叫个侍女进来!”
等侍女走了,柳怀言又给锦心喂了一碗鸡汤,和半块红糖糍粑。
吃饱了的锦心被柳怀言抱到床上去,还没盖上被子,锦心就大喊:“这床上太冷了。”
“等我给你盖上被子就不冷了。”柳怀言轻轻的给她盖上被子。
“不行,我不想一个人睡,等会儿还是太冷,你陪我。”
“好,我在这床边陪你。”
“我不要你在床边陪我,你上来。”
“那我叫人再抱一床被子来,你安心睡,我盖另外一床被子。”
“我不要再多一床被子,我要你在我旁边。”
“锦心,我在你旁边你睡得着吗?不会打扰你吗?”
“我试试吧,你先上来啊,好冷啊。”
柳怀言摸了摸锦心的被窝,明明室内有炭盆,温暖着呢。
果然,起初还太平。
等柳怀言有些昏昏欲睡了,就感觉有双手从自己身体旁边,慢慢的摸到了自己的胸口上。
锦心的手在柳怀言的胸口上停留了一会儿,见柳怀言没有反抗,只是拢了拢自己的头发。
于是她开始找柳怀言衣服的带子,正摸到两根带子,锦心问:“柳兄,关门了吗?”
“关了,里外都关了。锦心你的手是不是被我的衣带缠住了啊,我帮你把手取出来吧。”
“不是啊,我正在解你的衣服带子啊。”
“我还好,不热,锦心快睡吧,你大病初愈,别乱动了啊。”
“可我想……吃你啊。”
“我知道你想干嘛,我也想的,可你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我怕……”
“你怕什么?”
“御医说,你的伤口虽然都已经愈合,但若是以后持刀拿剑还是要当心些。”
“可我想尝尝你。”
“书上说……可能会流血……你这好不容易才有些血色,我不敢。”
“哦,在大秦国的时候,你看了我给你留在客栈房间里的那本书啊。”
“夫子说:君子有情……”
“既然有情,那你自己解开带子,我就摸两下,然后就乖乖的去睡觉。”
“真的,你就不乱动了?”
“柳兄,我保证不乱动!”
等柳怀言解开自己的衣带,锦心一个翻身压在了柳怀言的胸口上。
“好了,我不动了,睡吧。”
“锦心,你……”
“那你亲我肩膀一下,我就自己下来。”
柳怀言亲了一下锦心的肩膀,等着她自己翻身下来。
可半天了锦心还是没动静。
“你不是说你自己会下来吗?”
“是啊,我没说是现在就下来啊,我是说我明天早上我自己下来。”
“你……那你怎样才下?锦心,你这样趴在我身上自己睡着也不舒服啊。”
“你亲我耳朵一下,我就立马下来。”
“你不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呢?我可是堂堂唐门掌门啊。”
柳怀言轻轻的亲吻了一下锦心的右耳朵。
“亲了吗?我怎么没感觉到。”
“亲了。”
“没有吧,你再亲一下。”
柳怀言又亲了一下。
“我耳朵不会听不见了吧,你亲一下左耳朵试试。”
柳怀言知道锦心在耍无赖,亲一下跟耳朵听不见根本没关系啊。
柳怀言就直接亲上了锦心的嘴唇,让她赶紧下来休息。
“咳咳咳!”柳怀言被锦心压着久了,突然喘不上来气。本来还想继续骗亲吻的锦心,赶紧翻了下来,立马给柳怀言顺气。
柳怀言猛得喘了口气,看见锦心依旧面对着自己。
看着锦心才有血色的可怜模样,一把搂过她的脖子。
“再亲一会就睡觉啊,自己早点好起来,你就能得偿所愿了。”
“好……”
话还没说完,锦心就觉得那熟悉的,甜蜜的,渴求的温暖的气息朝自己更近了。
两颗脑袋紧紧的相互抱在一起,起初是潮湿的,顺着潮湿的水流,一股蜜糖一样的细泉一直流到锦心的喉咙里。于是她自己更加急切的想到索求更多,一直贪婪的向柳怀言攫取,直到她自己有些不能呼吸,才短暂的停下来。
看着眼前离自己很近的柳怀言的灿若星辰的眼眸,俊秀的双眉,飞起的睫毛,锦心说:“倘若我们两个有个孩子的话,一定长得很好看吧。”
“会的,等你痊愈了,身体好了,我们会有孩子的。”柳怀言安抚她道。
其实,锦心当日被南温的剑除了伤了左腰,还伤了子宫。太医说,可能有孕的话,有些难了。
锦心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腹部,凭她自己对穴位的了解,她此刻其实已经意识到,自己恐怕此生都不会有孩子了。
“若是以后,我们没办法有一个孩子呢?”
“锦心,那肯定是我不够努力了啊,是我公务太繁忙的错。你不会怪我吧?”柳怀言吻上他的额头问。
“那如果是我的原因造成的呢?”
“你若是想养一个孩子,那我就去王成东南边的寺庙里捡一个婴儿回来养。你若是不喜欢,那我们就永远两个人在一起,岂不更好?”
“柳兄,你真好啊。”唐锦心深深的亲吻他的额头。
等锦心熟睡了,柳怀言起床去,进去去厨房盯着那正熬得正浓的鸡汤。
天下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了罢。
自己爱着的人,也正深切的爱着自己。
自己想要亲吻的人,比自己更有力的亲吻自己。
那人伸手就在咫尺,给自己拥抱,无限温柔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