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了,城市上空已不见了鹰和雁的高傲身影。它们只存在我们定格的记忆中。
记忆中的苍鹰,永远是雄健的偶像。它时儿象只扎制精良的风筝,高高地贴在兰天之上,一动不动;时儿象离弦之箭俯冲而下,在天际间留下一道迅疾的曲线。不论动或静,苍鹰都把飞翔推到了极致。所以列宁说:鹰有时飞得比鸡低,但鸡永远飞不了鹰那样高。
当苍鹰雄视大地的时候,引发的是人类对飞行的向往;当苍鹰俯冲的时侯,准有田鼠、野兔等害兽在其爪下毙命,于是庄稼得以了保护,大地获得了丰收。
由于人类的无限杀伐、扩张,由于农药、化肥的无节制使用,苍鹰生物链的下游已几近干涸,于是苍鹰的生命之河就成了无源之水,只能躺在我们干枯记忆的河床中。
不见了苍鹰,当然也就不见了苍鹰的同类。记忆中我们城市周边的山林中也有猫头鹰等各种鸟类的存在,甚至有狐狸、猞猁和草狼。就是上个世纪的90年代,我在响山、泉山游玩,还能看到猫头鹰的踪影。猫头鹰受到人的侵扰时,就在柏树丛中悄然划走。它们的飞行是那样轻飘和空灵,除了微微的风的震动,几乎不留任何声响,我们所能感受到的只有鹰翅的摆动。我小的时侯还在徐州南郊现矿大的地址田野上见过狼。那时侯生产队的十几个青年男女正在刨地,按辈份我得叫他们小舅或小姨。突然有人喊了一声“狼”!我们看到有一只跟狼狗差不多大的一只狼正慌慌张张地跑。于是大家举起铁钗就追,那狼就向东南方向逃遁,倏地就跳出了人们的视线。那是我一生唯一的一次在动物园以外的地方看到的狼。当然,事后关于那是不是狼,还在青年中引发了一场争论。晚上收工回到村里后,当大家听说有鸡鸭和羊等物被咬死时,否定是狼的一方于是和狼一样不见了踪影。
儿时的记忆中还常常能够看见雁阵。每年春秋两季,雁群就从长天中飞过,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个“一”字。雁阵既是对小学课文作的注脚,也是对儿童一次次最直观的飞行启蒙。记忆中,昔年麻雀也特别多,不论是城市里的房顶上、树丛中或是乡间的田野里乡场上、土路边,麻雀常常叽叽喳喳地在喧闹。那时有雀群的地方就象小学校的操场,吵吵嚷嚷似乎没有停歇。当麻雀们受到惊扰的时侯,就一哄而起,恰是课间操解散,于是天地间就撒满了密密麻麻杂乱不堪的黑点,黑云似的合合分分、分分合合。
好多年好多年不见了苍鹰,当然也不见了许多苍鹰的同类们。为了弥补视觉和听觉上的缺失,我们不得不到动物园去。本来不花钱就可以获得的感觉,现在要买票。有时为了让学生写好一篇作文,学校还会煞有介事地搞一次活动。无奈学生们看到的动物和标本室里的动物差不多,不同之处就是多一丝气。
飞翔是鹰的天性,捕食是动物的本能。我不知道动物园人工喂养的鹰和野兽,失去了飞翔的天性和自食其力,跟人们喂养的鸡和猫狗还有什么本质的不同。我们在动物园看到的苍鹰以及其它动物们,表情是沮丧的落魄的呆滞的,毛皮是枯槁的暗淡的稀疏的。生态学家把由各种动物组成的链条称为生物链,人处在生物链的最高层。现在生物链的许多环节都被人类自己毁掉了,好比驾车者自己在拆卸自已赖以行走的车的部件,于是我们看到人类文明之车在地球上蹒蹒跚跚、磕磕碰碰地前行,随时都有趴窝的可能……
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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