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弹
(本故事纯属虚构)
“嘣!”
一瞬间,一颗突然飞出的子弹击中了研究所门口一个头戴红色针织帽、身穿夹克牛仔裤的男人,他的脑袋飞到了三米外的草坪上,随即炸裂开来,血浆和脑花溅射到了此时恰好路过的博士阿诺的脸上。
“fuck!”阿诺慌乱地擦了擦脸,嗅到了那股恶心的血腥味,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他顿时脚软地失措倒在人行道上,“死人啦!救命呀!”
这时,正在研究所里值班的警察已经忽忽忙忙地赶到现场。他们眉头紧皱、神色苍白,显然也对此感到莫名其妙,但他们还是有条不紊地围住了现场,搀扶着阿诺到所里的休息室内。
上面的这一切都仅仅在刚刚的一分钟内发生了。
就在一分钟前,也就是七点三十分左右,阿诺才刚在所里的停车场泊好车,准备回研究所整理一下新课题的申报报告。他已经整整两年没有成果了,原先的量子加速器的研究也因为资金问题被系里面终止了。要是在这半年内还不能出新的研究成果,那么他就会被扫地出门的。他苦苦思索着未来的新方向,但无论怎么想,脑子里都是过去早已烂透的研究。
直到他走在研究所右旁的草坪小路,准备往左拐进大门时,突然听到了那声枪响,随即才被血浆糊了一脸。
一分钟之后,阿诺终于缓过神来,他缓缓走到门口,看着那位草坪上横着的可怜的中年男人,一股恶心感顿时让他呕吐了起来。
所里的警察班长老凯递上一包纸巾,“没事吧,阿诺。话说你认识这个人吗?”
“不认识... ...”阿诺擦了擦嘴,他已经不想再待在这种可怖的现场了。
“他是‘飞鹰k号’,是国家秘密特工的一员。”
“你怎么知道?... ...不对,特工怎么会在我们所里呢?”
“诶呀,我们所负责这么多国家项目,有几个特工也再正常不过了。不过这人我也不认识,我仅仅是从他外套里面的身份卡判断他的职务的。”
外面的警车这时已经开到门口了,老凯向他们招了招手,“不说了,你还是回所里的休息室吧,我们等一下会找你谈话的。”
事故的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但并没有向外界公布。“飞鹰k号”疑似是被敌国恐怖组织所谋杀,这些组织似乎正竭尽全力地想渗透进重要研究中,不过事实上并没有任何组织宣称对此时负责。“飞鹰k号”的真实身份也被隐藏了起来,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他的相貌也早已无法辨认,似乎仅仅是一个抽象的人死掉了。从炸开的脑袋走向看,子弹是从北边的大街上飞来的,不过事实上,当时北边的街道上一个人一辆车都没有,以往开门的面包店那天也恰好关门休息了。
“怎么样,阿诺博士,你还有什么疑问吗?”老凯找到了阿诺来说明此事,旁边还跟着所长和一个带有军衔的人,但阿诺辨认不出这个军人的级别。
“额,我大概了解了,不过你们没有必要找我吧。”阿诺焦虑地变换着坐姿,他太了解这些官员了,一定有什么棘手的事需要他做的,不过急待项目开题的他也无法托手。
老凯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枚血迹斑斑的子弹,说道:“这是事故现场的子弹,但这可不是普通的子弹。我是说它似乎是一枚手工制定的子弹,在市面上根本没有对应的型号。”
阿诺看到他手上拿着颗奇怪的子弹,其实说是子弹更像是石头长成了子弹的样子。
“根据摄像头还原它的轨迹时,我们发现这颗子弹在飞行中途弯曲了,而且当时你正处于子弹和‘飞鹰k号’连线的延长线上,也就是说,或许犯人的目标其实是你,但被不幸的k号挡住了。经上级部门的要求,我们决定把这枚子弹交给你,我们相信你肯定会很快地解决这一难题的。”老凯继续说道。
“老凯呀,我可没有办案经验呀。”阿诺为难地说道。
“不,阿诺你搞错了。我们说的是子弹可以交由给你开展研究。”所长突然插话,他用手托着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军方希望可以量产这种可以拐弯的子弹。我们也是为了你着想,毕竟你的工作期限就快到了。”
在那种压迫的气氛下,阿诺不得不咽了咽口水,“好吧,谢谢所长。”
想要搞清楚这一切,阿诺必须要知道这颗子弹为什么这么特殊。他将其放在显微镜下仔细观摩,子弹的表面异常平滑;用天平和玻璃杯测量了它的密度,2.803g/cm,和一般的石头并无两样;用各种化学溶液浸泡腌制,子弹完好无损;找了把铁锤使劲敲打,铁锤砸裂开了;找了把电钻打钻,电钻钻裂开了。他把废掉了的钻头扔到垃圾桶里面,疲惫地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不经意间,阿诺竟扫视到门口有一个人影闪过。
“谁?”
他赶过去打开门,恰好看到一个头戴红色针织帽、身穿夹克牛仔裤的男人背影在楼道拐角处拐弯,然后没了踪影。
阿诺愣了一下,随即赶紧冲了过去,但却是悄无人息。
“真邪门... ...”
怀了不详的预感,他当天就跑到了所里的值班室,想要查看监控录像。果然,下午的三点四十六分,一个头戴红色针织帽、身穿夹克牛仔裤的男人恰好在阿诺办公室的楼道里转悠,但监控里仅仅看到一个背影。那时似乎就是阿诺正在用钻头钻子弹的时候。
“阿诺博士,别想太多,或许只是‘飞鹰k+1号’。”一旁老凯拍了拍他的肩膀。
“军方不会在监视着我吧?”
“诶呀,你负责这么重要的国家项目,有几个特工监视也再正常不过了。”老凯笑了笑。
阿诺忧虑地回到了办公室里,他可不想过着每天被监视的提心吊胆的生活,但现在他并没有多少选择。
已经临近下班了,隔壁的激光室此时恰好空缺了出来。尽管里面的工作人员阿诺还不熟悉,可他还是好心地帮阿诺调整设备。他们试图用激光切割这颗子弹,激光并没有直接穿过子弹,也没有反射回来,而是在四周衍射出了一幅几乎都是白色斑点的全景图画。无论从哪个角度射入,出现的白斑图画都是一样的,除了旋转的角度不同。
看到这画,那位工作人员大叫了一声:“天哪,这不是宇宙全景图吗?”
“啊?”阿诺没有想到这颗子弹竟蕴含着宇宙级别的秘密,他抓住那个倒霉的工作人员想问个明白,但显然那人也仅仅是主观感受而已。
阿诺相信自己很快就能搞清楚这一切了,为此他必须实际地使用这颗子弹。他当晚便把家里保存的备枪重新改造成适用于这枚子弹的大小,他调整了一下弹簧的弹力,以减少子弹的杀伤力。正当他忧虑在哪开枪时,突然听到似乎是碗碟掉在地上的“嘣”一声,他惊奇地发现沙发上已经破了一个洞。不过他也没有仔细考究,顺着那个洞往里打枪。
又“嘣”地一声,所幸沙发的口子没有进一步扩大,但里面的棉絮已经露了出来。
在沙发底捡回那颗子弹后,阿诺顿时心疼起了自己的沙发,他可没有多余的钱财供他这样挥霍了,自己这么拼命倒像个傻子一样。
不经意间,阿诺竟扫视到身后的厨房有一个人影闪过。
“谁?”
他的妻子此时正在另一头的房间里睡觉,所以屋里不应该有任何人。他慌张地检查完整个屋子,但毫无所获,阿诺不得不怀疑他的确被那个神秘的“k+1号”监视着。他也该早点睡了,明天一早还要问问天文系关于宇宙全景的问题。
就在一分钟前,阿诺才刚刚在路边停好车,准备走进面包店买面包,他忧虑地警惕着周围的危险。
每天他的生活都大致如此,似乎都是某一日的循环往复。早上一早起来就先是去北边的大街上买面包,以作为一天的早餐。可昨天的事件还是让他心有余悸,他谨慎地将那把枪支的弹簧调紧,但身边却没有多余的子弹,他不得不把那颗事故的子弹给装上,并随身带上了。
一分钟之后的此刻,果不其然,正当阿诺买完面包准备上车时,身后突然伸来一只手把阿诺压到了旁边的南北向的小巷里。那人穿的竟正是夹克和牛仔裤,头戴红色针织帽,可阿诺看不到劫匪的脸,只听到一股熟悉的声音在阴险地笑着:
“阿诺博士,你一定以为我只是昨天死者的幽灵吧,我特意打扮成这副模样就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
劫匪用刀架住阿诺的脖子,随时准备捅破阿诺的动脉。尽管阿诺慌乱万分,可生死关头他还是强忍着镇定了下来。
“fuck!把那枚会拐弯的子弹交出来!”那人在低吼着。
“别急,我拿我拿,可是子弹在枪里面... ...”
劫匪低下头,伸出手往皮带出摸索着枪套的位置。
一瞬间,阿诺抓准时机,一肘子打掉了劫匪的刀,随后转身掏出枪对着他射去;而劫匪也在同时扑了过来。阿诺分明看到,这男人居然就是昨天激光室里的那名工作人员。
那颗射出的子弹毫无意外地绕过了劫匪的脖子,以一种奇特的曲线轨迹,朝着研究所门口的方向打飞了:
“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