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将没,月将升;山桑木,可为弓,结箭袋,倒周廷......”
公元前790年,周宣王亲征犬戎,屡战屡败,待战败归来之时又听闻城中孩童传唱周朝即将灭亡的歌谣,顿时龙颜大怒,令市司官处理。月属阴,桑木为弓,于是下令注意女人和弓箭!一经发现,一律处决。一时间,人心惶惶,举国上下,禁弓禁箭。唯一乡下夫妇,不解实情,背弓搭箭前来赶集却被抓个正着。于是,妇人被一刀两断,连夜头悬城门。心灰意冷的男人走在河边,忽见水鸟衔一包裹而来,他豁然看见一个女婴安然睡在其中,心下暗道,失妻得女,或许是上天安排。于是,抱着女婴,两人迁入褒城为生......
步摇金簪,朱红脂粉,金镯玉佩,铜镜中映出一张倾城地容颜。她拥有着所有女子都羡慕的东西,可她并不快乐,她也从来没有快乐过,因为,一件物品是不会有自己的情绪的。她的双眼呆滞地望着前方,任由侍女的木梳划过乌漆瀑布。她在等待,等待此人主人亲手将她交到下任主人手中。一日,两日,三日......终于,一辆马车踏着即将落下的夕阳缓缓而来。马车稍作停留便载着她踏上归途。或许,这便是一个人的命运吧。她忽然笑了,笑得那么凄凉,像西边残阳留下的几缕云霞;像刚刚浮现的几点星光;像正在关闭的老旧城门,吱丫丫的作响......此刻,这辆马车载着她一路绝尘,去往下一个深渊。曾记,这深渊吞噬了她的母亲,吞噬了她的家庭,也吞噬了她的爱情,而现在,她正在前往这深渊,这个深渊给予她的是不幸,是痛苦,是仇恨,她恨周王朝!
天,忽然下起了雨,明明天上还有星光,明明夕阳刚刚落下,为何?为何?
镐京,周王朝的都城,这里人多,眼亦杂,流言也恰恰容易在此滋生。譬如,皇上近日新纳了妃;譬如,皇上日日宠幸那妃子,不理朝政;譬如,那妃子有如花似月之容,但从不会笑;譬如,今夜皇上要带她去骊山烽火台,只为博她一笑.....
是夜,姬静缓缓登上烽火台,他的动作是那么轻,眼神是那么柔,这不是一介帝王应该有的神态,但此刻,全都展现在人的脸上。是因为,他的心,早已遗失在身后的那个女子那里。一袭长裙,粉黛微施,朱砂泪痣,当真是倾国倾城,这样的一个女子,无论谁看了都会怜惜,无论谁看了都永远无法忘记吧。只要她的眼里不在淌出悲伤,只要她肯开口一笑,这江山,这天下,又算得了什么?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风吹过大地,像在呜咽,这,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夜晚。
“呜~~~!”号角吹响,狼烟四起,夜空下起了蒙蒙细雨,使得狼烟平添几分浓意,姬静看着眼前的女子,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儿啊?明明给她荣华富贵,她却满不在乎,明明冷若冰霜,却令人沉沦无法自拔......不久,大地慢慢震动起来,远处,尘烟四起,马蹄声疾,诸侯连夜赶往骊山勤王。由于仓促,旗帜车马交错杂乱,进退无序,十分混乱。而这一切,不过是那个人一声令下。
这世上的人都是这般么?囚徒带着枷锁,刑满便可摆脱,可这些人呢?无形的枷锁又当如何摆脱?世间的人啊!都是这般地可悲么?看看他们的样子吧,可还是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诸侯么?她知道,她一直都是一个物品,靠着这容颜,苟活于世。可这些人呢?也不过是如刍狗一般啊!雨,还在下;狼烟,仍在弥漫。远处,仍有源源不断的兵马前来,而这近处,由于拥挤不堪,有的人已经丢盔弃甲,甚至跌落马下被践踏而死。
她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仿佛那禁锢她的枷锁在这一瞬间打开了,她斜靠在身后的玉台上,顺手拿起台上的金樽。那金樽,早被侍女倒满了佳酿,她一饮而尽,看着烽火台下狼狈地诸侯,忽然笑了。由最初的低声窃笑慢慢变成放声大笑,甚至流出了眼泪花了妆。美人一笑,一笑倾国,这世间的荣辱,生命的悲欢都已不再重要。美人一笑,一笑而百媚生,众人争睹绝色,互相踩踏,死伤无数......这一刻,仿佛永恒,她独自伫立在这风雨中,面对着整个世界,她的眼神潜藏着深深的哀伤,悲悯着,嘲笑着这个世界。
镐京,周王朝的都城,这里人多,眼亦杂,流言也恰恰容易在此滋生。譬如,自那次以后,烽火台上常常传来那妃子的笑声;譬如,那个妃子后来成为了皇后;譬如,那个妃子是妖精幻变而来,专门迷惑皇上的心智;譬如,犬戎从四方而来,狼烟四起却无一诸侯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