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妗子

      前几日,妈妈因眼疾住院,没有告诉我们这些在外的孩子们,后天才听说是大妗子去医院陪她。夏天,大妗子心梗住院,妈妈去陪了几天院。妈妈与大妗子的感情似乎已经超出了姑嫂情,用妈妈的话说“长嫂如母”。

      妈妈兄弟姐妹七个,大舅最大,大姨老二,妈妈排行老三,后面还有一个小姨和三个舅舅。妈妈还未出阁,姥姥就去世了,妈妈婚后三年,外公也不在了。那时,小姨已嫁人,三个舅舅正值学龄,无一人成家立业,小舅舅跟大舅舅家的大表哥同龄。在我们农村,这样家庭的未婚子女一般就会自谋生路,即使家里的长子有心担负起弟弟们成家的重担,长媳也不一定会同意,但大舅和大妗子没有攀三个妹妹,自己担起了重任。他们都是农村普通的老百姓,靠自己勤劳的双手和不怕苦的劲头,先后为三个弟弟盖了红砖瓦房娶了媳妇。

      大妗子慈眉善目,一看就是善良的人,没见她跟谁吵过架,见的最多的就是她笑,大妗子笑起来不像妈妈“哈哈哈”那么响亮,她是那种很温柔地笑,让你看了有种说不出的亲切。小时候,一到暑假,大妗子家就成了孩子窝,我们家离的近,自然不用说,三天两头跑去,大姨家、小姨家孩子也会过去玩。在大妗子家玩不是农村孩子那种疯野,上树下水,而是跟着小哥一起学习,我爱去的主要原因是大妗子人好,我没感受过姥姥的爱,大妗子的那种宽容与关心也许就是姥姥的爱吧,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家有很多书可以读。大妗子这辈子除了给三个小叔子每人盖了一座红砖青瓦屋院,娶了媳妇外,就是培养了三个善良好学的儿子。小哥师范毕业,他有许多好看的散文、小说。我读初中时,妈妈因照顾不过来我们姐弟几个,时常会把我打发到大妗子家小住几日,大妗子什么家务都不让我做,吃完饭就赶我去写作业,写完作业,我最大的乐趣就是翻小表哥的书,每晚看书都看到很晚。那时,和我同班的一个女同学住在她的姥姥家,姥姥跟舅舅妗子住一起。有一次我们聊天,聊到自己的妗子们,她抹着眼泪说:“每天写作业点着灯,妗子就会吵费电。”,不比较真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的妗子都像我的妗子那么好,包括后来的二妗子、三妗子、小妗子对我们都不错。

      我们小的时候,爸爸在城里打工,妈妈一个人照顾四个孩子,田里的庄稼有时照顾不到。妈妈经常会跟我们说的一个笑话就是人在家里,田里的草都被大舅大妗子锄光了还不知道。村里人问妈妈:“家里来客人了,做了几样菜呀?”妈妈疑惑地说:“哪有什么客人?”“哎,你哥和嫂子在西南地锄了一上午的草,你不知道?”村里人不相信地反问妈妈。妈妈这才楞过神来,跑到田里一看,草锄过了,刚有点蔫。哥哥心疼妹妹,可以做到无声无息地帮助,嫂子对小姑子能这样无所求,真的很少。

      前几天,我打电话给妈妈,正好大妗子也在,聊了几句,提到她之前生病的事,我说:“在小哥家不要太累,不行就雇个保姆。”大妗子毕竟也70多岁了,带大了几个孙子、孙女,小哥家又刚添了个胖小子,大妗子声音还是那么温柔慈祥:“放心吧,不累,你嫂子人可好了,什么都不让我干,你在外面也要照顾好自己,孩子还好吧?你公公公婆婆身体还好吧……”老话说的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善有善报”,真的希望大妗子的晚年能幸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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