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第二天,李梅去上班以后。楚华把孩子抱下楼,对常玉竹说:“干妈,您抱上孩子到码头玩玩吧。我想和文英谈点事情。”
常玉竹笑着说:“好咧,宝宝给我,你们只管放心谈。”
文英从厨房走出来叮嘱母亲:“妈,别抱孩子站在风口。”
常玉竹摇摇头望着楚华说:“看看,她倒像个做妈妈的。放心吧,女子,你是我带大的。”
楚华听见这话,不由想起李梅对孩子的态度。心里做了个比较,真是文英更像个称职的母亲。
文英有些脸红,等母亲走后,不好意思地说:“哥,你别放在心上。我妈直心眼儿,没有别的意思。”
楚华摇摇头,说:“没事。谢谢你对甜甜这么上心。”
文英手里端着刚刚给楚华泡好的茶,一面递给他,一面说:“哥,你说找我有事?”
楚华接过茶杯,一股清新的茶香扑鼻,他忍不住吸了一口,说:“好香啊,你哪来的今年新茶?才过清明没有几天,你居然弄到了今年的明前茶?”
文英抿嘴一笑。楚华突然发现文英笑得好甜,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竟才发现文英长得那么清新超凡脱俗。丝缎般的长发披在脑后,在晨风里飘舞,体型修长,微微挽起的衣袖下面,露出一段玉藕般的手臂,嫩滑的肌肤如酥似雪,一张白皙的瓜子脸,配着如同两弯新月的黛眉,星眸里透着出一丝淡淡的忧郁,玉腮含羞朱唇一点。
楚华不禁看出了神。
文英看到了他的眼神,更加粉脸飞红起来,侧过身子回避楚华灼灼的目光,回答:“我专门去山上茶农家给你买的。听嫂子说,你不吸烟,也不喝酒,就喜欢喝茶和咖啡。咖啡咱们这小地方可没处弄,茶就不难了,漫山遍野有茶林。”
楚华心中又是一动,这女子好细致的心。李梅虽然知道自己的脾气,可就从来不会想到给自己张罗找这些东西。
“走吧,咱们去楼上说。”
那天,楚华详详细细地解了文英和张鑫发婚姻的来龙去脉,又询问了文英提出离婚后,法院的受理情况。文英充满悲愤和悲伤的叙述,深深打动了楚华,尤其她那副梨花带雨的神态,更是让楚华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痛。他决心要帮助文英,彻底摆脱张鑫发这个恶魔。
他没有告诉文英具体的打算,只是在最后对文英表示,一定会帮她摆脱张鑫发。
文英有些担忧地望着楚华文弱书生的样子,说:“哥,行吗?他是个畜生,是禽兽,可人长得五大三粗,我怕他知道你在帮我,会伤害到你。你弄不过他的。”
楚华宽慰她:“放心,我又不是找他打架?你别管了。我不会这么冒冒失失的。”
其实,楚华心里担心的并不是自己,更让他牵挂是女儿和文英母女。通过文英的叙述,他已经了解到这个张鑫发是个怎样的人?恐怕绝非采用普通方法可以解决问题的,所以楚华并没有告诉文英自己的具体打算。
楚华当天折回市区,给母亲打了一个长途电话。
刚刚回到北京的马莲芳,接到儿子的长途电话甚感奇怪,还以为是孙女儿有什么大事。听儿子详详细细说了文英的事儿后,沉吟很久才询问儿子具体打算。楚华知道母亲对自己和这个孙女儿的疼爱程度。他告诉母亲,要安排文英带着甜甜回北京去住一段,最好是让李梅也回去。他打算这个假期去攀枝花,处理文英的离婚案。楚华还明确要求母亲过问此事,他说相关申诉材料会很快写好交给母亲。
身为高院副院长的马莲芳,听完儿子对这案子的叙述就明白,子是要仗义执言出面帮文英打官司了。她不认为儿子有什么不对,这桩案子当地法院肯定是存在问题的。自己接到上诉材料后过问此事,也是完全符合程序的做法。马莲芳同意了楚华的要求,答应让文英带甜甜回北京来住下,可以让楚华去攀枝花才没有后顾之忧。
打完这个电话楚华踏实了。他回到学校和谁也不提,除去每天抓紧复习功课,就是在图书馆里找法律资料,写上诉材料。学校其他人都不知道楚华究竟在忙什么,知道内情的只有谢文清和卓韵彩。两个人都从不同角度劝过他,觉得楚华真没有必要这样做。两个人甚至都提出了相同的疑问,是不是楚华爱上了自己的小保姆文英?其实,楚华也曾经在心里问过自己相同的问题。楚华最后还是否定了,他知道自己不爱妻子,可也知道自己对文英的关怀,同样并不是爱情。在楚华看来,爱是在完全平等地位上的相互付出,可无论是自己和妻子之间,还是和文英之间,似乎都少了些什么。具体是什么?楚华也不清楚,只是觉得至少自己不会背叛婚姻,也不会因为某种私欲而去倾力帮助文英。楚华坦然面对了学姐和先生的质疑。他的这种坦然让卓韵彩和谢文清都很意外,也就不再去干涉他的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