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从外面回来的公交车上,遇到一个女士。她已经有了岁数,一头短发已经全部发白;身穿一身玫红的上衣。在没开口说话前,我对她已经有所注意,那是因为她长了一副特别圆满的耳垂。我觉得,这是一种佛相的痕迹。吸引我注意,是当她开口说活。她声音非常大声,而且发声就像跟人吵架一样。整个车厢充斥着她一个人的声音。在我看来,她说话的内容是一种好管闲事的积极。其中不断夹杂一些看来是习惯性的粗鲁的言辞,辅以身体语言。我因为离她近,她的声贝影响了我的耳膜和神经,我觉得烦躁。在另一边的一个人下车之后,我挪到了离她远一些的位置。
晚上,我听济群法师的讲座。我头脑中突然浮现了自己白天的这个经历,我马山认识到,如果用信仰的标准检验,我彼时心里的动荡是没有看护好自己的一颗心。我已经逐渐接受这样的一个观念:做事的过程,要贯穿对心的看护。这就是丰子恺在他的《护生画集》中所说的话:护生,原是为了护心。法师也曾经开示过“你要别人好,别人不一定好,但你一定好;你要别人不好,别人不一定不好,但你一定不好”这里的逻辑,原是自己的心的问题。
当时我的认识就是这么多。
后来我又进一步体悟到:对别人的不接受(特别是不同于自己的人),是一种我执。
直到我和一个师长交流。她温和又恰当的说出了观点:我觉得这个人苦。这令我吃惊不小。这样的观点我并非是第一次遇到,而是我自己每每碰到问题,就会屏蔽掉这层见解。我知道佛法的修行很重要的一点是要建立慈悲,因为只有慈悲,才能理解自己,理解他人。我懂这个道理,但是我内心真正慈悲了没有?我对此是汗颜的。我有一个自以为是的理由:善良是拒绝被利用的。正是因为这种毅然决然,我试图将自己训练成一个“刀枪不入”的铁人。面对不公和欺凌,我过犹不及。我自以为是在保护自己,感觉自己是在声张某种正义。但事实是,我越来越隔离,越来越远离我的本性。
基于客观情况作出反应,这是人的本性。环境对人有很大的作用力,但是我的主观因素能起到多少作用?如果我不做“你对我不好,你给了我不好好对你的理由,所以我会不好好对你”这样的反应,事情的方向一定会改变。利人,终将利己。一种温和、谦卑、满满的爱着的心情,才是回家般的熟悉。
对这个小事件的一种新的体悟是:这是否是一种冥冥中的示现:我是否有过这样的时刻?当我自以为理直气壮如此反应的时候,我带给他人的感受是否和我彼时的感受如出一辙,甚至更糟?
这件事是我在修行路上的一个试剂,它让我看到了“嗔心”是我的自动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