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口光亮的石磨子是岁月的见证,是生活的见证,当然也是童年最亲切的回忆。
四只圆柱形脚,架起来的圆柱木架子,中间横搭起粗细大致相同的木棍,支撑起这个重达上百斤的石磨子。石磨子被安放在这张不是桌子的圆柱架子中央,然后在用四根横木架在圆柱腿凿开的洞里,弄了个二楼,不但具有稳固性,还可以可以放东西,真是一举两得。
它是用两块大石头凿的出来的,上面一块磨盘底部凿有很多纹路,这些纹路都朝着一个方向。在圆心上凿了个可以放进包谷的洞,和老鼠洞差不多大小。然后按一定的距离,一样的纹路,从圆心向四周扩散。像划满了等距离的半径。
底下的磨盘也凿了和上面相吻合的纹路,上下两个磨盘合在一起,简直是天衣无缝。上面的磨盘在侧面凿一个洞,插进木的把手,方便磨盘的使用。
平时不用,上下两个磨盘就安安静静的躺在架子上。然后被外婆用簸箕盖起来,害怕掉灰尘,掉耗子屎,泥沙到石磨眼里,清洗会很麻烦。
外婆拿开簸箕,用水清洗一番石磨子,石磨就开始工作了。外婆拉着石磨的把手一圈一圈的转,上面的磨盘也跟着一圈一圈转动,磨盘上凿除的纹路与相互磨合着。
磨盘一直嗡嗡嗡的转动,在外婆的手里不停的转动。一只手用小饭瓢往磨眼里舀被水泡大的黄豆,水和黄豆一起从石磨眼里消失不见。黄豆在上下磨盘的纹路之间被碾压得粉碎,被磨得只剩下豆浆和豆渣一起混合,然后再从凿出的纹路里流出来。
我们最喜欢用瓢给磨眼“添料”,看着它在磨盘的转动中消失不见,觉得好神奇啊!出来的料和放进去的完全是两种料啊!还喜欢把磨出来的豆浆豆渣一起舀进桶里。看着银白的豆浆被装进桶里,是幸福的,是外婆辛劳作出的最好看的颜色。
磨盘转动着一圈又一圈,像是不会累的样子 。有时候我们想帮忙外婆一起转动磨盘,看着她转动得很轻松,都以为很好玩。于是跳上架子,用手拉着把手跟着外婆一起转,在自己前面的时候可以转,可一到了对面,手不够长,都拉不着,就放手了。一圈圈又觉得很无聊,又时候还把磨盘拽在手里,反而增加外婆手上负担,尽是帮倒忙。
石磨也是很神奇,在一圈圈的转动中,一粒粒的苞谷,一颗颗的黄豆,都能被碾压成粉末,被碾压成豆浆。不知道这些石匠有多少的智慧,这些能工巧匠创造的神奇,成就了多少的不可思议。
可是在这科技发达的许多许多年后,石磨子似乎消失殆尽了,稀有的少数都应该北珍藏,成为古董!
童年消失的二十几年里,这石磨子也随着童年不见了。只是那时候嘴里吃到的都是这石磨子摸出的包谷饭,都是石磨的味道。
如果你要问我是石磨味道,大概就是饭有点硬,有点塞牙缝。说不定还有外婆一圈圈转动磨盘时,不小心掉进去的汗水,有点咸,有点甜。
现在啊,想吃包谷饭还得花钱去买,还得哀求着老人做,变得比二十几年前的大米饭一样奢侈。
这石磨是岁月的见证,是生活变迁的见证,也是我逝去的童年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