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作者:邱建国
一个人寂静的时候,总想起小时候的一些奇怪想法,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天边是什么样子、这大山里有没有住着神仙… 时光在指尖不经意的流走,日子在平淡中重复,儿时的伙伴一个个像羽翼丰满的小鸟,离开了这大山沟,展翅远行,山沟里没有了往日的闹腾,守候在这里的爷爷,奶奶,父母却始终不愿离开这山沟,时常守望,期盼着远方的儿女们!
这次离开家又是半年多了,记得那是一个午后,吃过妈妈做的手擀面,一个人沿着小路,径直的走到老房子那,老房院子已是杂草丛生,房子早己坍塌,只能看到4间房屋的根基,心情顿觉莫名的悲凉!这里曾是我出生的地方,往日里和弟弟在这媳戏打闹,而今寂静且落漠!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老屋房后面,是三叔的老房子,前檐己经摇摇欲坠,后墙己坍塌,唯一引人注目的是那盘石磨,像位老人一样安祥的靠在房子根基上。
我顺手拔掉了石磨边上的杂草,石磨上的磨牙还清淅可见,说起石磨想必出生在农村的八零后都不陌生,它是由两块经过打磨雕刻过的圆形石头,通过椽木为轴心,穿过两石,连接固定并帮助生产,生活的工具。 在我们这山沟里,每家每户都有一盘石磨,我与石磨的情结缘于幼年满月时,因为石磨是我的'干爹'听奶奶讲,我出生后,满月那天要认干爹,农村孩子满月时的风俗习惯,创个干爹就会把孩子一生的灾难带走。我满月那天正午时分,奶奶用簸箕把我端着到大路上去创干爹,将我放在路边草丛里,如果有人路过,男的就是干爸,女的就是干妈,撞上了,就会给孩子掏点钱,表下心意,但也有赶路的撞上,就回家吃个饭,认了干儿子,以后就渺无音讯了,反正也没人在乎,孩子的灾难已经带走了,至于以后是否来往都不重要。可是那天说来也巧,等了大半天,奶奶担心我这个宝贝疙瘩受凉,便急匆匆的端着我回到三叔房山头的牛棚里,认了石磨,做我的'干爹' 从那以后,石磨就成了我的干爹,童年时很多时候都会来看干爹',有时候还骑在'干爹'的背上。家里人也好像了却了一桩心事一样,他们把保佑我成长的希望都寄拖给这盘沉默不语的石磨,至于灵验不,也没去研究过,只是走出这山沟以后,这些年来,生活赋予我的磨难还真是不少…
听爷爷讲这盘石磨是祖爷爷分家时,做为家档分给爷爷和奶奶的家产,如今算来也有几百岁了,当时的山里交通极为不便,民以食为天,每天晌午的糁子饭,都离不开这石磨,勤劳淳朴的山里人都会把晒干的玉米粒放到石磨上磨糁子。 说起推磨,印象中是我极不情愿,却又必须得干的活,爸爸忙着地里的农活,每次都是妈妈哟呵着我和弟弟一起推磨,记得弟弟那时小,调皮,拿着磨杠,就跟着转圈,真正用力的也只有妈妈,每次推完磨,看到黄晶晶的糁子,就格外高兴,做出的糁子饭,再加上缸里洇的酸黄菜,可谓是我们这里的一道美食!就连我们现在身在外地的山里人,依旧盼着哪一天回老家,好好的吃上一顿妈妈做的糁子饭,酸黄菜!
前几天在微信群里和老家一个堂弟聊天才得知,坐落在三娘院边的那盘碾子被几年前的一场洪水给剐走了,之后再也没有了石碾的下落。
记得这盘碾子坐落在三娘的院子边上,石碾一年多数时间都是闲着的,但每年的端午前夕,它便派上用场了,端午节的半月前村里的大婶大娘都会拿着自家种植的谷子,韬蜀来碾米,碾完后用簸箕播出 谷糖,拿回家用清水寖泡,再放上红豆,板栗,包斛飽或留着一部分煮小米稀饭,都特别好吃。 碾谷子都是大婶和大娘们的事,她们推动着碾滚,一圈圈的转,一边拿条埽扫着碾盘上的谷米,一边播出谷糠,碾子也上显得格外热闹! 圆圆的碾滚,研磨着厚实的碾盘,碾压着金黄的谷米,碾压着夏日的阳光,转动着生活的情趣,伴随着山间一声一声清脆的包谷鸟叫,让谷米的香味飘满整个山沟。河沟里,清澈的河水,闪着碎碎的阳光,轻声地低吟着,流动着一河的祥和和欢乐。一副和谐而又安逸的生活画面,在村里的石碾旁绽放着浓浓的生活气息。那情景,至今让我难以忘怀!
随着新时代科技的发展,新型工业取代了这伴随了几代人的传统生产工具,石磨,碾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或安静的流落在某些角落! 回首是不尽的过往,感叹已是万情的必然,那些曾陪伴了我们童年、帮助了我们父母、承载了那个时代的石磨啊。在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您不得不悄然安睡在历史的角落。不过,庆幸的是,您们虽已淡出了历史的舞台,却淡不出我们记忆的长河! 2018年7月20日 邱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