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挥洒着大地,原本渐入冬的时节,又是一片暖意。不知从何时起,春夏秋冬于广东来说,变成了真正的活在日历上的四季;也不知从何时起,四海为家于大多数人来说,变成了真正的“家”。
春去秋来,离家的人儿,却是早已模糊了最初的记忆。或求学,或为功名事业,那门前的桂花树,早已花开花落十几载,陪伴着的,亦是独守家宅的老父老母。
想要回去吗?当然想。可现实呢。
大学之前,回家,对于我来说,就跟人要吃饭一样的再正常不过,也理解不了那些住宿的同学一到周五就急匆匆的冲出教室,跑去车站的那种归心似箭,却只是为能吃几顿爸妈做的饭菜。
临上大学时,家里的亲戚都说让我妈妈在学校旁边租个房子,负责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我说可以呀,虽是开玩笑,却也第一次知道了我真的要离开家了,要离开生活十几年的城市,要独自一人到陌生的城市,就连爸妈做的饭菜,一年都只能吃那么几次了。可也终归只是想想,对于从未离开家人的我来说,离别,真的很陌生。
很多人都说,想要出去外面闯一闯,看一看,看看这世界,享受这生活。所以,很多人看到的,便都是一个一个的光鲜亮丽的外表,可在那外表下隐藏这些什么,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又或者说,很多人都知道,只是都选择了忘记,都选择了不愿记得。
经历一番,成长一番,这是社会带给你的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离家在外的孩子,没了父母的庇护,便要逼着让自己成长,逼着把所遇到的苦都扛在自己的肩上,然后披上华美的服饰,用最美的笑容,迎着阳光,继续前行。
最初知道蒋捷,是因为他的《一剪梅·舟过吴江》,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当时看到这句的时候,便被深深地吸引了,虽不知道具体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但华丽的词藻,配上略带惆怅的情感,内心的激动告诉我,剩余的,都不重要了。后来知道这是写于颠沛流离的流亡途中,就更是喜爱了。
古时的颠沛流离,与现在的外出打拼,四海为家,不正是异途同归吗,虽不会流亡,但是那种被迫离家,经历种种不如意之事,所表达出来的情感,却是一样的。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自己已经长大成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了,虽说隔三差五的与父母视频,却越发觉得:他们都老了。一年能回几次家,即使每天都会打电话,可又能讲多久,爸妈生病了,自己又要到多久之后才能知道,亦或者根本就不会知道。我爸经常会跟我妈妈抱怨说不给他打电话,可每次打过去之后,都讲没两句就说自己要忙,不讲了。真的忙吗。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亦或者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因为很多事情,即使说了,也不可能实现。
陪伴,在工作之后,愈发觉得重要。
我们想念的,或许并不是那远在千里的故乡,也并不是那里的一草一木,而是曾经在那里陪伴我们一起度过十几二十年岁月的人——你的家人,你的朋友。
所谓家,只是因为有爱你的人,以及你爱的人都在那里。
时光易逝,在自己仅剩的两万多天的余生里,能做的事情,说多可以有很多,说少却也可能是少得可怜。而与家人在一起,即使是静静地待着,于大家,都会是幸福的日子吧。
历经世事沧桑,最亲的依旧会是爱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