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苗疆在夜郎王国霓虹的尽头,这里四季极其的漫长,我从囚犯恢复神女,如今又从凡人到逃犯,白泽倒是想得开,那日之后,他每日那个点都会来这院中一聚,有时我们看桐洛起舞,有时我们吹竹萧,有时我们喝茶,而桐洛呢?常常在我们尽兴时,突然跑出来吓我们一跳,因她近日在修变幻之术,族长说这是她修得最认真的一门术法了,但桐洛天资不错,说到此处族长往往会叹气。
再三追问之下,我们才知道,苗疆之所以居无定所,是因为族中的一方名唤龙洞的泉眼,那方泉眼有通天的功效,于是许多人界的修仙者都来寻苗疆,害得族中终日人心惶惶,族长不得已封了入口,但是他们不知,族中一名女子私自留下了一个凡人,那女子在大家皆无戒备之时,带那个凡人跑到了泉眼那里,那凡人跳了进去,苗疆族人要去追回时,那苗疆女子竟自刎在了那里,并用血术封印了那里,那凡人顺利进入了天宫,天宫也不好不认,只得随意封了个官,然后将怒气都发泄在了苗疆族人的身上,而秘密任务就是解决了那个凡人。
桐洛的父母正是那名女子的哥嫂,他们就被安排了这个任务,最后同归于尽了,那一脉也只剩下桐洛一个人,族长将尚在襁褓中的桐洛收养,与自己的孙子养在一起,所以这些年一直都是他的孙子在照顾桐洛,这件陈年往事已无人再提。
我看着院中欢喜的和白泽玩耍的桐洛,心中很不是滋味。
族长抚着花白的胡须,对我说:“今日这事,我告诉你是有条件的,”我未曾料到族长竟也有事相求,我勾起唇角,尽量看起来礼貌的说:“族长,你但说无妨。”他似乎知晓我的反应,不紧不慢的说:“那女子的怨灵还在泉眼哪儿,她在哪儿等着她的情郎回来,已徘徊了百年,依旧不愿离去,她的怨气聚在哪儿,龙洞已不再出水,那方泉眼是我整个苗疆的命脉所在,这就是我苗疆为何越来越难寻的原因,你是灵体,自然能帮她给她的情郎带个信,
了结了她的心结,早日散去,使我苗疆数千人的性命免归于厚土,求姑娘你救救我的族人吧。”
我看着他老泪纵横,于心不忍,带个话,那神界便会知晓我的位置,我体内还有契约,回去自是免不了百年后灰飞烟灭,我做死人的时间长了,突然做了活人,还有些舍不得。
族长说给我几日考虑,他不会强人所难,我若不愿,他便不会再提。
晚饭时,桐洛一直在给我夹菜:“慬柇姐姐,你怎么不开心呀?”
我才回过神扒拉了一口饭,装作漫不经心的问她:“桐洛,我今日见你与白泽哥哥玩得开心,你觉得白泽哥哥这个人怎么样?”
她翘起食指作冥想状:“嗯,桐洛觉得大怪物很好,对姐姐也很好,姐姐你是喜欢他吗?”
我低下头看碗:“不曾,好啦,快吃饭吧。”
她嘟着嘴:“姐姐,大怪物对你很好的,你体内的东西这几日他都给你担了不少,你这几日就不曾感觉到变化吗?”变化?他不是仙力尽失了吗?
桐洛像是说错了话般得闭了嘴,我放下碗筷,便去白泽的居住寻他,我还犯疑他为何不与我们同住,原是替我承了契约的影响。
我心急如焚的前往,他与族长住在一起,我老远的便听见白泽的低吼,他都已经现了真身了,每日还要在我面前装作什么都没有。
我推开门,只见白泽痛苦的被装在一个笼子里,周身被一股可怕的蓝色气息包围着,我扑过去:“白泽,白泽,你这又是何苦,你不曾欠我什么,不用如此。”我守着笼子哭得梨花带雨,族长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背。
:“丫头,这白泽本身就是神兽,现在它体内神力被侵蚀了许多,只有那方泉眼能救他了。”
我早早的便知道我会去结了那女子的怨恨,只是没曾想会来得如此快。
我看着笼子喘息的白泽,郑重的点了点头,淡淡的转身:“有些东西,总是要还的,白泽,对不起。”
我回到竹屋时,桐洛已经睡熟了,梦中她还在叫着哥哥。
明日…